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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水巅之燕过环山第61章

青山白水巅之燕过环山 gigic 5567 2021-09-30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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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湘虽哭嚎得有些激动,但也知道今次娇主是允许她这么做的,要是在往日,哪里能容她聒噪下去,她也不过是想保得哥哥一条命,时至今日,又与立场何辜!允氏如何,最终还是要哥哥活着才行。

允湘何尝不晓得,娇主和祁芙这两姐妹,默契之深,最是不需要话语,湘儿流涕间,回眸瞟了一眼娇主,她心里咯噔一下落了空,因她看见了祁琳眉毛上的一缕寒霜。

祁琳额发之下,的确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若非允湘是近身伺候多年的婢子,别人是不易发觉的。她眉毛上的寒霜,正是发病的前兆,允湘深知,娇主的身形看似轻渺,神态虽近似魅灵,能欺瞒了一回众人,结果也定然是耐不住要伤心的。

这寒霜,若能赶紧得以调息才好,若不然,结成细密的冷汗,恐怕要引来头风,向来朝寒恶露怕头风,娇主却是这样的体质,寒病和头风集结于一体,可不是要命。

允湘跪着的双膝霎时立不住了,忽而瘫坐到地上,如今主公下了格杀令,娇主病发,又要谁能救。若是哥哥允泽知晓了娇主的异样,恐怕光是在此地虚耗着,都不必动手,就可以回去复命了,这可真是省事,若娇主自身病发而亡,外头的几殿人马,都不必纠结了,也不必纷争了。

允湘不自主的偷看了一眼阮达,赶紧又不敢看了,她这一滴泪,是窝心的痛,娇主的背脊,何曾留给外人,娇主的身后,又何尝站过什么人,便是自己往常,都并不敢轻易靠前。

若然主人的这副残躯,年年岁岁的要受病痛折磨,还不如能得一知心人,平安终年。人生足年当有足年的喜悦,不能足年,也当有不能足年的生活,娇主这些年,过的又是什么生活!允湘知道自己想的远了,整理整理思绪,抬手拽着哥哥的衣襟,一时低头不语,好似这一夜,瞬时叫她长进了几岁,脸上再也没有往日青葱的样子。

岁月最是无辜,年华不宜灼伤,娇主曾经,墨在书案上的诗句,允湘好似能明白一些了。

祁琳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湘儿,终是因为多年相伴,竟也了然。

早年就不让她们读太多的诗词歌赋,伤春悲秋,不料而今,都是为了自己。

祁琳:“北祁的人手和暗庄都不能用了,为了湘儿,你给我们安置一处所在吧。”

允泽听得一惊,他还没有答应,她却让自己来给她安置栖身之所,真是天大的笑话。最毒妇人心,她明明不是妇人,却总是熟谙人心。

祁芙:“琳儿你要带着他?”

祁琳:“姐姐,外头的暗庄和人手都不能用了,上代允氏在湘西地界,是有些势力的。”

允泽不曾料到,祁琳是查过允氏的,此刻,她竟想依傍允氏。

祁琳:“纵使允氏惨遭屠戮,允氏的产业,也不是一无所有,对吧,允泽。”

祁芙:“如何信他?”

祁琳:“湘儿,你可信他?”

问的允湘怔忡,她不知道这对姐妹,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允泽:“我总以为,今夜逼反的应是曲南殿,原来被逼反的,竟是允氏。”

祁琳:“我教你的这句‘子姑待之’,可还好用?”

允泽:“如今之计,我只有自裁以谢。”

允湘闻言,赶紧按住了哥哥的剑。

祁琳:“我并不觉得,你敢。”

祁琳一句话,激得允泽无地自容,若世上只留一个湘儿,他的确不敢。

允泽:“明源小姐果真姐妹情深,纵使邵益生已死,我也隐退,您如此做,又如何回得去,到时主公下派司查使暗查,长小姐还要从中作梗吗?”

嫣儿在一旁听得深以为意,即便今日逃了,以后的确是大大的不同了,凭长姐对五姐的回护,恐怕与主父抗衡,也是迟早的事。这其中,不知母亲西鹫宫要作何角色,嫣儿不敢想下去,深知自己难决。

祁芙不予答话,实也是被他戳中了要害,眼神清冷,整个人冷的没有一丝人气,不知她如今的高位,又能到几时!

恐怕若是别人,处在这样的处境下,要倒吸一口凉气吧,允泽这一句,虽非挑拨离间,到底是伤到了明源的痛处。

允泽:“长小姐凭着嫡出的身份,就不曾想一想么?”

允泽虽不是什么好话,祁芙心中明白,寒心不已,今夜却不得不拉拢他几句。

祁芙道:“你若肯帮,风鹿台在沿海的贸易…你允氏可以挑选。”

祁琳听得,有些不顺心,风鹿台沿海的贸易承接的是邬氏,姐姐等了这些年,才从不年亭下放,可谓极好,姐姐为了自己也太抬举允泽了。

阮达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言语相激,虽没有立场,也听出嫡庶的问题,不禁想到琬儿的出身,他们这批人,恐怕不同于普通江湖儿女,只是今日看着,都是冲着琬儿来的,阮达转眸瞟了一眼琬儿的长发,青丝染了月华,好似霜鬓,心知她此刻恐怕是要伤心的。

祁琳撂下软剑,手腕翻转了一个剑花,忽地提起手臂,直直的指向允泽的咽喉,这一个提剑的姿势,丝毫看不出犹疑,毫无商量的余地,动作整齐而精简,极是利落,规矩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好似又要上演一遍刺死邵益生那般的手起刀落,把允泽的神经,深深的又刺激了一遍。

她的神态,足矣攻心。她深知若再让允泽开口,也多说无益。允泽黑巾上的眼眸还是为她颤了一颤,他不甘心又如何,终是不敢妄动,他的亲妹妹都不可能替他动手,何况他人。允泽缓缓抬手,自己解开面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似要解一解方才的憋闷,憋闷解得开,‘不甘’恐怕是无解的!

他倒是忘了一件事,自己跟随了七年的凤衣小姐,和明源的性格极是不同,言语相激并不能刺激她的神经,有一种徒劳感渐渐袭心,终是徒劳无奈浸染全身,无计可施。

祁琳:“你只说,肯还是不肯!”

斩杀的气势一丝也没有放下,是要逼他一个决断,不想再给他时间拖延了。

允泽胸口喘了几口闷气,他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死士杀者之志和妹妹的前途比起来,到底是论不出长短的。

允泽本来的意图,不过是提醒明源小姐,祁琳并非嫡出,不过是主公的一个养女,底下人常有议论,说是凤衣这个封号之下,又取名祁琳,音译麒麟,而麒麟是易水行天的灵兽,留不住早晚是要走的。可见允泽的提示并没有成功,他所笃信的那一点犹疑嫌隙,也并没有发生在这两姐妹身上。

祁琳环视了这个毕生难忘的局促柴房,青草覆阶,月光清灵,草垛上嫣儿静静坐着,没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干净了,干净平实的好似能坐化飞仙,只是躺在地上的邵益生是脏的,并不是邵益生身上的灰尘和血液脏,而是祁琳方才一瞬的斩杀用心,不干不净的无法言说。

外头近前的北祁暗人,还伏在不远处,众人蒙了面,勉强算是遮掩,祁芙当先压着允泽在前头悄声开路,祁琳和允湘将阮达带在中间,临行深深回眸望了一刻嫣儿,此去,终是不能带着她了。

以后逃亡浪迹也好,颠簸逐日也罢,再不能和嫣儿诉说,一会儿必然会有西鹫宫暗人进来接她,她是嫡出,又是主母心头肉,她何不趁着年少时光,多留一些烂漫美好,虽无一言半语的交代,这一望之下,千言万语汇于眼眸之中,嫣儿只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姐姐,尚不知何为生离死别。祁琳无暇分心,无暇过多体会嫣儿期许的眼眸,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邵益生,无言离去。

黑夜里几人在半空穿行,阮达被两人夹在中间带着跃上房脊,十分的心惊,半路杀出来的徐攸自不量力,祁琳给了允湘一撇往生眼眸,湘儿这便撒开了扶着阮达的手,璇身跳了下去,立毙之声,已在耳后。

格杀术的厉害之处,不必言说,若不是今夜太难熬,祁琳或许还会容徐攸一次,只是他出现的太不自量力,阮达虽然心惊,也知道她今夜微怒。

立毙徐攸,也是给庄氏一个警醒,巡防司的兵士,是随便调度的么,竟敢调来抵抗北祁,区区一个三品提刑按察使,好大的排场,这里边官商勾结的,恐怕还不止这些。

湘儿赶上来的时候,几人刚刚跳出岑府高墙,湘儿赶紧从祁琳手上将阮达扶过来,眼见着前头允泽开路开的远了,三人赶紧跟上来,如若祁琳猜测不错,允泽在湘西一定有产业和暗庄,就连允湘都不一定知道,他们先藏匿几日,在图打算。

祁芙看允泽还算老实,没有要跑的意思,他妹妹在后头,估计他是不敢使诈的,逃亡中,祁芙遂慢了脚步等了等,亲自扶了一把祁琳,是怕她多年没有凭借轻功疾走,怕她受不了。

祁琳道:“是江歆,还是?”

祁芙接道:“是江歆,放心吧。”

祁琳听得见后头有脚步尾随,猜测是姐姐的近身死士江歆,可能是听见了祁芙的脚步声跟过来断后的。若没猜错,必是江歆,若然猜错了,恐怕难免要亲自去断后,此刻她的气息已经不稳,若要亲自断后,恐伤心脉。

东郊外二十里有山涧,夜下难行,好在入山涧的时候,东方微白兴起,有了一缕晨光。辰时的涧桥松石,别有一番清澈味道。

湘西之秀美,大抵因为疲累,此刻也无心观赏,山涧高处,有一处木质竹阁茅草叠拼的居所,此刻对着远方大泽,正起炊烟渺渺。

谁能料到允氏在山里,还有这样一处房舍,幽闭而自然,只是山里辰时腾升的寒气,深深侵袭着祁琳周身的气息,允泽似乎忘了她的旧疾。

渐渐地天色稍明,远处天际,淡云燕影,东方红日初升,叫人如身处大地绝崖之上,犹有穴风。祁琳的身体,已经十分的不适,并不适合来此荒郊野岭。允泽顾盼左右,攀山之时,渐渐与阮达走作一并,浅浅打量着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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