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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青山白水巅之燕过环山 gigic 6549 2021-09-30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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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已过,天空阴郁,微微透过几许日光。

阮达坐在小院中,祁琳依旧准备好美酒清粥,却踌躇多时,并未见老顽童杨益的踪影,一时心生疑虑。

阮达抬眼,望见祁琳静坐在廊下悄悄出神的样子,好似正在忧思冥想。他俩不需多言语,却是能互相明白的,阮达自是不希望她思虑太甚,毕竟已是朝不保夕的人,何苦再招惹那么多忧思罹恨呢!

阮达久久看着祁琳的思虑模样,那并非愁容,或许只是一份深沉的思量,静得似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鼻息。

小院中起了一层清光,恐怕是日光要渡出阴云了,眼前层层光晕,染的这小院中越发的静谧景象。

阮达念着这两日,在故居中的生活,难言几分惬意,难言几分欣喜,不禁让他想起儿时,母亲也常常在这小院中思虑踌躇,盼着日落黄昏,焦灼等待他父亲归来的样子。

这一息往事流转之念,恍若隔世,叫人在思虑中,有些迷眼。

琳儿的思虑与母亲的思虑,自然很是不同,但阮达念及故人,却也难免要勾起一阵缅怀心绪。

阮达想着,近来两日忙着练武功,还没到父母的坟头上正经祭拜过,时下也是等不到老顽童喝酒,便起意带着琳儿到丘坡上拜祭一番。

阮达取了一坛子酒,回身趁祁琳不备,牵起她的手腕,拉着她便展开了足下功夫,急速恣意游走起来。

这些都是近几日新学的步术,合了内力催发,那可谓是步步临风,他自己也想试试带人急速行走的乐趣,这便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琳儿身量轻,阮达牵着她倒不费力,也想让她品评一下,老顽童的这独门功夫,看看到底算不算是稀罕绝学呢?

他俩一路疾走,倒是比普通人奔跑还要快一些。阮达将这步术,玩味的很是畅快,直至眼前看见了邱坡上杂草丛生的父母坟冢,才瞬时停了脚步,神色凝重起来。

阮达噗通跪倒,酒坛子也撂下,胸中泛起多年孤寡忧罹之思,一时伤感难以自持,如浸在一场浮世梦中。

祁琳本是被他牵着手腕的,阮达这噗通一跪,倒是将她也带累得噗通跪了下去,地气有些寒,既是跪长辈,跪也便跪了,实是无奈。

只见眼前高树丛生,荒草枝桠,斜影堪乱,遮挡了墓穴头上的半片碧空,确是多年无人修葺的形貌了。

恐怕也难得这一片青荫颜色覆盖,想来这些年,风雨无数,这墓穴坟冢,也算是得了高树遮挡的裨益了,不然自然造物之功,落得形单影孑,又有多大意思!

祁琳心下宽慰自己,世俗人事,祭祀先人,也是有的!只是自己,好似并没有在这里跪拜的身份,念及与阮达几番相识相知,心中不禁起了片刻的羞愧,有些不好意思。

阮达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曾松手,忧思之下,眉头深锁,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也不知他神思里都想了些什么,祁琳手腕被紧紧攥着,血脉都有些不通了,可见他攥的多么用力。

直到‘荒林惊雁’一掠而过,林中起了一阵林风,天空飞掠过许多南迁的大雁,从远处传来几声萧索鸥鸦之声,才算警醒了阮达跪得僵硬的身子,这才准备起身。

阮达回头见祁琳合目跪着,如同睡着了,自己手心里还拽着她冰凉的手腕,心道不好,此刻林风乍起,地气幽凉,早已不是午时地气正暖的时候,仲秋之后,地气转凉,常人都是有感觉的,何况琳儿。

阮达试探性的叫了祁琳几声,祁琳合目合的甚紧,怎么叫她都一动不动,也不应声,阮达心道不好,恐怕是因为自己不留神,牵动了她那吓人的寒症。

祁琳身形纤瘦,阮达抱着她一阵疾走并不算吃力,此刻却不知为什么,这脚下的路比刚才来的时候难走呢?

好似这路途顷刻之间生了诸多变化,能叫人在一日之间迷路!霎费了他俩许多的时候,也没能走出去。阮达心中瞬时起立隐忧!

难道是因为这一来一去的方向不同,路径也起了变数?怪哉!

阮达心急如焚顾不了许多,路途到底为何变化,并不以为意,他提起‘步术’一阵疾走,好不容易冲破路障,眼前看见了自家的院落,满心想的尽是老顽童能否救上一救,如今立场,恐怕也是难说!

回到房舍中,仍是不见老顽童杨益的踪影,祁琳正犯着病,脸色又虚白了几分,阮达不知道要如何着手,祁琳脸上渐渐已毫无血色,眼下是分秒必争的急迫,又要怎么办呢!

阮达有些心惊,手脚不敢停歇,赶紧将她放在木榻上,生起一炉火来暖她,他点燃了所有的灯烛,将灯烛都挪近了,只盼望她利用这一点点的余温,自己能调息得当。

这几日间,她犯病的频率,着实叫人不敢去想。一身骨像孱弱,阮达亦不敢多想。

不足一刻,祁琳吐出一口长气,渐渐转醒,也不言语,眼神还虚弱得有些飘忽,她勉强下榻,拾起一支残败枝桠,便在地面上写划起来。

待阮达俯身来瞧,却见她在地上写划的,尽是卦术五行之类的推演之术,叫人有些晦涩难懂!

阮达记忆里,儿时的琬儿梳着小髻,也喜欢蹲在地上,用枝桠在地上写写画画,正如她今日的模样,今日的琬儿一身青蝉纱,乌发髻环披散覆地,不经意流露的,却还是那副儿时的喜好,叫阮达看得心有微动。

他俩一边推演,一边思考,阮达看着看着,便被祁琳繁复的算术吸引了去,也跟着动起了脑筋。

阮达在岑府,是读过‘易理’书籍的,祁琳笔下的变数,他并非一点也不懂,看着看着,恍然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俩刚才走不回来,要比去时慢了许久。”

祁琳小声道:“全能看懂么?”

阮达:“非也,略知一二而已。”

祁琳:“想来…若你心中毫无丘壑,现在我俩,能否走出那片林子,也未可知。”

阮达:“路途的确有些怪异…直觉而已,也是占了故居的便宜,是儿时熟识的地方,才走得出来吧!”

祁琳不言,虽有些记不清了,却知这林子里比儿时的环境,是变化了不少的。

阮达:“方才见你不适,现在可好些了?你像是引发了旧疾…”

祁琳:“无碍,被你拉着跪得久了,地气微凉,有些受寒而已,方才合目听风,倒是听出了林中异样,原来这片山丘林子,被人合了八卦,你若半点不懂,此刻恐怕也是绕不出来的。”

阮达:“见你合目合的警醒,一时也未敢多叫你….”

祁琳:“林风无知,露了蛛丝马迹,我也顺便心下推演而已…”

阮达:“此卦北方,‘央北位’有疏漏…”

祁琳闻言,赶紧抬手严住阮达的口,生怕隔墙有耳,摇摇头,不许他再往下多说。

阮达见她如此防备模样,心知这八卦阵的造物者,恐怕就是老顽童杨益!

也不知老顽童独居在这里,还要做个八卦阵困人,是要作何?区区农家宅院,能有恁大的所谓么!

祁琳想来,房舍内室之中,说话不方便,还要担心隔墙有耳,倒不如去林子里说话放心了,遂与阮达缓缓溜达着,往北而去。

祁琳:“兄长瞧瞧,往北便是这丘坡下,溪湖交接之处,地势所至,并非他的卦象疏漏,而是他的卦象,无法涵盖这么大一片水泽。”

阮达看的真切,这里的确湖面宽广。

祁琳:“他的八卦,施展不到水上,其实你我,一并算作‘攻卦之人’,他若算作‘守卦之人’,彼此双方都无法施展,此处乃是双绝之路。”

阮达:“琳儿的意思是……”

祁琳:“他日若有为难,我俩仓皇出逃,并不可来图央北位。”

阮达:“绝路?”

祁琳:“这片湖面芦苇荡太宽,凭你的功夫,恐怕难以渡…”

阮达:“琳儿可知,我母亲便是看着这片湖面,安详而去。”

阮达话锋间,吐纳颇寒,一双眸子显得犀利,如镀了一层清光。祁琳瞬时觉得被他的目光袭心,抬手抚过阮达的双眼,知道他少年变故,往事不堪,遗恨而已,不必在回忆。

祁琳只觉得这世间,留阮达一张清白面目足矣,若然并着一双遗恨眼眸,便会生出一种超越清灵之上的畏惧,骤然压顶之感,使人极其难过。

阮达回眸间的神色,不知为何,又有几分她主父孤绝的影子,她常常避过不敢看。

阮达看出她心焦,收了收心绪,温言道:“老顽童有这地利之便,可是防着你我呢,果真会翻脸么?”

祁琳:“我怕…”

阮达:“杀戮不曾怕,现在怕什么?”

祁琳:“杀戮怕,现在也怕牵连你。”

阮达:“杀戮将弃,也将弃我吗?”

如此坦白的话语,使祁琳着实一惊。心知阮达动了情愫。

须臾间,祁琳转过头,背对他,并没有答复的意思。

阮达怕她牵动旧疾,只想着‘罢了’,万事捭阖,都随她也就是了,境况如此,多说无益,遂转了话题。

阮达:“想要渡水,也不难,儿时父母在时,早就伐木制船,就藏在芦苇荡深处。”

祁琳听得惊觉,急道:“果真?”

阮达:“当年父母早有渔樵之愿,父母早丧,未能达成,虽则遗憾,只是不知时隔多年,船儿还在不在,若然不在了,于我俩也无可用,岂非更是遗中之憾!”

祁琳:“若能用船,自然最好,北祁虽然有‘点水渡江’的功夫,能借余力渡江,日前还想着要传授给你,但这门功夫不好练就,恐怕不好速成,并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

阮达:“真到用时,也只得尽力一搏。”

祁琳:“老顽童独居于此,内外地势用八卦术悉心布置,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收徒来的,是要困住什么人!”

阮达:“困住这里的人?这里的主人?”

祁琳:“恐怕是的,他到现在还没有表明行迹,你我分析偏颇又如何,心术而已,你俩师徒即不能长久,我看阿达还是早作打算。”

阮达:“到时候起了争执,琳儿身纤力薄,如何带我点渡这么宽的水面?”

祁琳:“我看这门点渡的功夫,还是教会了你,才安心些。”

阮达:“你我还需去寻找那条小船,万一我没能学成点渡的功夫,也好周全,只是行动不便。”

祁琳:“我身法轻,独自前去便可,阿达且去寻老顽童,与他纠缠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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