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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奕做完检查出来，就听说吴老爷子派人带走了江成川和张小酒。

敷衍了急切的舅妈两句，给张小酒发了条消息后，他直奔老爷子的竹楼。

正在楼底浇花的老管家见了他，笑得合不拢嘴：“奕少爷，您来了。自己来的？您还记得这小楼啊。”

云奕喘了两口气，不想寒暄，只问：“他们两人呢？”

老管家笑道：“他们不是和您在一起，您怎么来小楼找人？”

“我不和您说，我要见外公。”

“让他上来吧。”阳台上，吴老爷子探出半个身子。

云奕三两步走上去。

四周环顾，没有他要找的人。

“他们在哪？”

“我给送回去了。”吴老爷子打了声哈欠，“与他们聊了一会儿，就送回去了。”

“聊了什么？”云奕的脸色并不好看。

至少吴老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倒是很诧异：“与那小丫头叙了叙旧，你急什么？外公还能吃了她吗？”

“你和小酒说了什么？”

“……可惜她没成吴家的媳妇儿。”吴老爷子也有点不愉快了，“被你们从小处处护着，小时候就碰不得一下，长大了我这外孙媳妇跑了，还不许我多说两句？”

“在人家夫妻面前说？”云奕难以理解，甚至嘲讽道：“就算当初嫁给了云沅，她也不是什么吴家媳妇儿。”

“你……”

“外公也不用拐弯抹角的，你找他们，是为了北青的事吧。拉埃尔的事，为什么要把他们扯进来？”

吴老爷子不痛快地说：“你护着干什么？他们是龙天的组长，龙天早年的宗旨就是要除了拉埃尔。我请他们合作，是双赢的事，不至于你现在这样来我面前兴师问罪的。”

“不用他们也能查！”

“多两个S级帮忙有什么不好？！云奕，你就是太固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云奕态度非常强硬，“还有，小酒现在过得很好，不要再拿云沅的事说给她听，一点儿也不要！过去就是过去，外公不该干涉那么多！”

“云沅当年那么宠着她，现在死了，我要她去墓前上支香，这都叫干涉？”吴老爷子难以置信，气得手抖：“我没把江成川拆了算不错了！”

云奕也跟着笑了：“拆？不是不想拆，是拆不了吧。”

吴老爷子脸色一变，“你也知道他是魔神的人。”

云奕不答，但沉默已经证明了一切。

吴老爷子杵着拐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也冷静下来了才说：“我本来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人，把能力藏得太好，于是他刚进龙天的时候，我只以为是个凭空出现的S级。现在想想，哪来的那么多凭空出现的S级……这个江成川，才是藏得深呐。”

“短短两三年，就坐上了龙天情报组长的位置，不知道该说是龙天太差还是他太强横。龙天怀疑他，我也怀疑他。但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是。”

吴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在利卡斯的眼线，告诉我他和魔人有交集的时候，我虽然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最令我惊讶的是，张小酒那个丫头，竟然对这些好像还是知情的。他们去利卡斯查什么？查使者，从使者查到拉埃尔，我就知道，要么是张小酒这丫头背叛了龙天，要么是他们结成了同盟，目的就是要查拉埃尔。”

“现在的小朋友，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我只是帮助他们，给小辈提供一份助力。小奕，你对外公生气，又是气什么呢？张小酒那丫头长大了，已经不用你这么护着了，她是龙天的神，接了你和小沅的班，她得扛起来。”

云奕听着外公的苦口婆心，随后突然气笑了：“外公，您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吴老爷子惨笑，“就算张小酒那丫头以后死了，小沅也不会活过来骂我。说句实话，云奕，你不觉得他们两的话，也许真的能够把拉埃尔连根拔起吗？”

“我不觉得。我只是不想再一次看见我的弟弟妹妹去送死。”云奕握着拳头，话说的平静，但手臂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不知道再用多大的力气忍耐：“如果您不帮忙，等他们查不到更多的线索，也许他们就不会继续查下去了。”

“弟弟妹妹？谁？江成川和张小酒？他们算你哪门子的弟弟妹妹？”吴老爷子愤怒道：“云奕，你因为小沅的事气我，不回家，都行。可是现在北青成了那样，你却还向着外人，外公真的很生气！”

云奕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跳，“我没说我不治吴北青。但是外公，他们两人的事请你不要再管了！”

云奕说完，转身就走。

“云奕！”吴老爷子重重地杵了一下拐杖，“云奕！”

“外公，保重身体。”云奕头也没回，直接下了小竹楼。

吴老爷子一口气没上得来，“你……”

老管家见状，赶紧走过来扶着：“先生，先生，您缓口气、缓口气！”

“唉——唉。”吴老爷子坐下，气不打一出来，像个小孩子似的耍横，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的外孙子，怎么老就向着外人！那个江成川，那个张小酒，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他都这么护着，我吴家的子孙，他就冷着眼看着？”

“先生，别急，别气。”

吴老爷子啪地扔了拐杖，问老管家：“去，把这个江成川的底儿给我翻了，查查他！才认识云奕几天啊，就这么护着！”

“先生，魔人那边的情况，咱们不了解，恐怕不太好查。”

“那你说这是为什么啊？”吴老爷子气得双眼通红，又可怜巴巴地问：“小奕什么时候这么给我甩过脸子？他脾气从小就好，也就小沅犯错的时候，他比谁都急，就怕我把他宝贝弟弟打着一下。”

“可是云沅又是个皮猴子，整天带着那丫头上蹿下跳的，整个吴家没一个人逮得住他！犯了错，回来云奕给顶着，整得全天下就他疼他的弟弟妹妹似的，瞎护你知道吗！尽瞎护！”

“当年云沅要去龙天，非要去，我能说什么？我还不是宠着他让他去？去了又怎么，什么都不想查，他要查拉埃尔。查拉埃尔！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作没了。云奕还气我，怪我没护好他的弟弟，怪我派去的人晚了。现在又为了这么不相干的两个人来我跟前耍横！”

吴老爷子捶捶胸口，“都是混小子！小白眼狼！”

老管家听他气得语无伦次，反而有些想笑：“您知道的，其实奕少爷不是气您，他最气的，是他自己。”

“……我知道。”吴老爷子冷静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但为了这两个不相干的，图什么啊。这把失去亲弟弟的痛寄托在两个不相干的人身上，他到底图什——”

吴老说着说着，突然一顿。

然后他抬起头来问老管家：“刚才你看见了吧，小奕很生气。”

老管家一脸茫然，但也点头，“是的先生。”

“小奕脾气好，他从不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嗯。”

“只有涉及到弟弟的时候，小奕才会这么生气对不对？”

“我家的小沅是S级，是不？”

老管家还是不明白，只得继续点头。

吴老爷子突然就不生气了，还站了起来，念叨着：“沅……沅……水……江……川……”

“先生？您怎么了？”

吴老爷子颤抖着手，问老管家：“你看着江成川，像……像不像云沅？”

老管家错愕一瞬，摇头：“这……长得完全不一样啊。先生，您在想什么？这沅少爷都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吴老爷子又摔拐杖道：“你看见尸体了？你看见还是我看见了？！云奕那小子医术通天去了，换张脸又怎么了？”

老管家反应过来后就倏地瞪大了眼睛，然后赶紧拉着老爷子往里走：“这事不能说，先生，我们不在这说。”

吴老爷子内心一凛，点了点头：“查查，这事得查查。”

“是的先生，得查查。咱们先进去，进去。”

老管家扶着老爷子往里走，喘着粗气，心里也不能平静。

沅少爷当年遭了拉埃尔的毒手，要是没死，侥幸活下来了，这会儿也该是个……魔人。

……

云奕给张小酒智脑发了消息之后，才匆匆赶到后山枫叶林。

结果这两小朋友在那拍照，一个当模特当的开心，姿势都不带重复的。一个拍得也挺开心，四处找角度。

“你们……消息不回……我还当你们出了什么事……”云奕干巴巴地，想怄气吧，又对这两实在没什么脾气。

张小酒毫不愧疚地笑说：“我和江成川在玩，就忘了哥哥了。”

云奕：……

他一脸无可奈何，走过去拍了拍妹妹的头，“重色轻哥也不要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来，你真的是不怕我生气吗？”

张小酒还是朝他笑。

云奕：就没办法，气不起来啊！

“云奕，你挡镜头了！”蹲在地上的江成川没好气，“要么你站远点，要么你也摆个姿势，我特么好不容易找到的点，就这块光最好，别动！”

云奕：……

“哥哥，也一起拍吗？”张小酒拉住云奕，“二十五岁的张小酒和三十七岁的云奕哥哥。”

云奕：“……倒也不必把年龄念出来。”

“不拍了不拍了！”江成川一撒手，烦人，“我是给你们拍照的小工吗？张小酒你自己要拍让云奕给你拍，我累了我不拍了！”

他就是气不过，他在这蹲着拍，这不是好像跟那个什么云沅一样吗！想想就烦！

云奕无辜地说：“拍照我是真的……”

“行不行拍了才知道。”江成川起身把智脑丢给他，“来来来，我和张小酒给你当模特。”

张小酒也点头，无视哥哥的为难，笑道：“全星际第一帅的江成川给你当模特，拍得再丑也不会太难看的。”

“张小酒你今天偷吃江九九的蜂蜜了吗？”

“没有。”张小酒义正辞严，“我老公天下第一！”

“啧！”捏一把这会说甜甜话的小嘴儿。

张小酒：嘿嘿。

云奕叹了口气：“那我拍了，真的拍了。”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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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看照片的江成川夫妻俩：……

这到底怎么拍，能把一个一米九的人，拍得像是一米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