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烈焰焚山x惊天一跃
“没人，很好！”季肆环视四周，松了一口气，“过了这么多天，当初地牢之乱带来的影响，应该都消弭了才对。”
在周围转了一圈，除了几条照例巡山的身影之外，再无一物。
季肆站在树冠中，目光沿着枝叶间的缝隙凝视山腰的虎啸寨正厅，嘴角一弯，眼中冷芒闪烁：“把我打得那么惨，不给你们找点麻烦，我的念头不通达啊！”
之前与李福毅两人勾心斗角闲扯淡的时候，后者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将自己对虎啸寨各种布置的了解一一说出。他对仇人的了解很全面，这也让季肆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就好比，他知道虎啸寨的库房在哪里！
日常消耗的粮食、衣物、生活用品，兵器，甚至各种不义之财，据李福毅说都放在库房中！当然，那些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肯定另有地方保存，但季肆就是冲着明面上的库房去的！
“天干物燥，不知道这时候放一把火，又会如何呢……”
季肆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他动身了。
虎啸寨承平日久，库房的防守力量是有，但并不严密，季肆没花费多少力气就成功潜了进去。
库房的修建好似主位面的门面，一间间并排，库房与库房之间的墙壁也并非全是石砖，而是用石砖起一个半人高的底，上面则是高大的木架结构，从这边可以看见隔壁库房里的情况。
“这里是存放的粮食地方。”季肆划开一个粗布包，里面是类似麦子的东西，颗粒饱满品相居然还不错，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粮食特别好还是虎啸寨待遇好。
他又瞅了瞅两边：“这边也是放粮食的，咦，这边……居然是存放被褥衣物的库房，好！实在太好了！！”
季肆无声笑起来，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粮食着火不易，但一旦烧起来很难扑灭；衣物一点就着，烧得贼快。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简直连老天都在帮自己！
念头一动，两个白色的塑料容器蓦地出现。
这玩意季肆老家的方言叫做“油鼓子”，容量在5l左右，通常是用来装汽油柴油等液体燃料的，和桶装油差不多。
既然是用来装油的，季某人当然也照章程来，往里面灌满了汽油。
“可惜只有两桶。”季肆面露遗憾之色，事实上买这两桶汽油也只是临时起意，他那会儿还没想到这个东西能用来干什么。
显然，它就是为了今天而生的。
拧开盖子，季肆动作伶俐地将汽油倒在垒的平平整整的粮食上。汽油有强烈的气味，他加快了速度，主要集中在几块地方，生怕燃不起来。
很快，库房里就出现了三处清晰的湿痕。
季肆双手平摊，几个燃*烧瓶随着出现。
振臂一甩，两个燃*烧瓶精准地从木格之间的缝隙飞过去，落在隔壁库房的地面上，炸开，火花四溅，洒落在周围的衣物被褥之上。
烈焰短短一顿，随即，呼呼呼地往上蹿，疯狂朝四周蔓延！
嘿然一笑，季肆将手中剩下的三个燃*烧瓶扔出，正好落在三块被汽油浇透的地方。
干“粮”遇烈火，激情四射，熊熊烈焰顿时升腾爆发！
一道身影快速移动，离开库房区域，深藏功与名。
杆子和大头这对哥俩因为地牢之乱中的失误，被愤怒的李胜连贬三级沦为了看守库房的巡卫。对于这个决定，犯了大错本以为会人头落地的两人痛哭流涕感激不已。这哪里是贬斥，分明是保护啊。
老天再次跟他们开了个玩笑，今晚恰好是哥俩负责，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喽啰。
“杆子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大头吸了吸鼻子，面露茫然。
“什么味道？”杆子做事认真负责，一双眼睛专朝阴暗角落、拐角处盯瞅。
“烧东西的味道……”
话音未落，气氛顿时凝固。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好似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疯狂冲出去：“库房！！！”
没走几步，库房重地进入视线，只见平时黑压压的房间里正跃动着一团鲜艳的红光。
杆子和大头傻眼了，紧随着冲过来的其他喽啰也傻眼了。
杆子脸皮不住抽搐，双眼翻白：“大、大头……咱们，是不是看错了……”
大头两条腿疯了一般抖动，冷汗哗啦啦地淌了一脸：“是幻觉……肯定是幻觉……”
呼~~！！
烈焰欢快地冲破牛皮纸糊紧的窗户，爆发出来，距离哥俩只有数步距离，高温将他们的头发眉毛烤得兹兹直响。
走水啦！！！！！
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整个虎啸寨。
时隔半个多月，虎啸寨再次沸腾起来。
…………
…………
季某人站在树冠上，俯瞰风景。
冲天的烈焰，震天的喧嚣，混乱的场景，一一映入那双冷漠的眼中，颇有些“惯看满城烟雨，回首不入烽云”的超然。
火势越来越大，将天空都映红了。
“越来越变态了啊。”季肆喃喃低语，不知在说谁，是那疯狂蔓延的烈焰，还是一手制造了这一切却毫无罪恶感愧疚心的自己。
他人在后山，距离后山断崖很近。断崖是他的目的地，但因为那周围没什么高大的树木，才暂时停留在此。
烈焰肆虐了半个小时，吞没了几乎所有的库房，若非库房之地和其他建筑相隔有一定距离，只怕此时整个虎啸寨都化作一片火海了。
突然，它遭到了阻击！
骤闻一声长啸，随即浩瀚佛光冲天而起，伴随恢弘梵唱，无上气势，竟将烈焰火海都压了下去。
正法三式！！！
半空中的佛光凝聚，隐隐化出一尊凶神恶煞的罗汉，腰缠龙蟒，脚踏虎貔，刚猛无俦，神威无双。
降！龙！伏！虎！
喝声起，佛光梵唱中的罗汉怒目圆睁，一掌按下！
前一刻还恣意肆虐的火海竟瞬间被压制、压缩、压垮，随即，轰然崩溃！
烈烈火海，转眼之间只剩下一块块的残火，就好像癞子脑袋上的头发一样，苟延残喘。
“嘶~~~好、好恐怖……”季肆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浑身一片冰凉。
然而下一刻，这股彻骨寒意蓦地转化为极致的狂热。
“好强！好恐怖的强！”
“但，只要我不死，终有一日会比他更强！”
季肆激动得浑身颤抖，拳头紧握，忽然不觉指甲刺破了皮肉，鲜血直流。
山腰，距离库房不远的空地上。
杜子兴强行发招湮灭火势后，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朝后退，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还要多！
程贺连忙接住他，满脸担忧焦虑。
突然，杜子兴似有所感，勉力转过头，目光遥望后山，赫然是季肆站立的地方。
“废话都省下！”即使身受重伤，杜子兴霸气不减，丝毫不担心手下生出别的心思。
李胜、烈阳，以及三当家张参，这些凑过来表达自己关心的人齐刷刷闭上嘴。
“他在后山。”？？
“纵火之人，在后山。”
什么？！李胜等人立时怒眉倒竖，牙齿咬得嘎吱响，恨不得将那人活吃了。
“居然是有人放火？！”
“杀了他！”
“不，那样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尝尽世间折磨，在绝望中死去！”
“……”
“闭嘴！”重伤虚弱的杜子兴受不得吵闹，皱眉低喝。
“留下足够的人手看守这里，严防火势再起。张参你留下，一定要小心。”杜子兴心知自己那一招只是灭了明火，一个不注意很可能死灰复燃。
“剩下的人，跟我上后山。”
“我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跟我虎啸寨过不去！”
数年心血被一把火烧掉近半，杜子兴的心在滴血，心痛得几乎要抽过去。
大当家从未见过的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李胜等人噤若寒蝉。
“那人死定了。”回想到刚才大当家一招熄灭滔天火势的无上气势，众人突然有些期待了。
…………
后山，断崖。
断崖一端探出，飘渺在云海之中；山风送爽，轻拂地面星星点点的绿意。
断崖尽头，一道人影，飘飘若仙，遗世独立。
季肆双眼微眯，感受着湿润凉风拂过面颊的惬意，心中一片空灵。
“你们，来了。”
蓦地，几行字句从他口中吐出，飘散在风云间。
季肆缓缓转过身，数十道人影进入视线。
正是杜子兴等人。
“你们，来得有些慢了。”季肆说着没头没尾的话，继续装高人。
“阁下就是北窗伏龙白忘机？”杜子兴此时一点没有之前的虚弱之态，面色红润，目光如电。
季肆这时候并没有戴面具，而是以真面目示人，杜子兴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他的身份。
“非也，在下季肆，北窗伏龙白忘机只是在下的，呃~~艺名。”
“白忘机也好，季肆也罢，阁下真是好手段，一把火几乎将我虎啸寨烧成白地！”
“过奖过奖。”
“我虎啸寨究竟与阁下有何等深仇大恨，竟下这般狠毒手段？！”
“啧，寨主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季肆扯了扯嘴角，“问问您身旁的那位大个子，之前将在下打伤的难道不是他？”
“那也是阁下先擅闯我虎啸寨地牢，私放囚犯在先吧！”
季肆无言以对：“好吧，这样无聊的对话到此为止。没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究竟想干什么，直说吧。”
杜子兴沉默片刻，突然微微一笑：“只要阁下点头，加入我虎啸寨，我愿与阁下摒弃前嫌，一切恩怨就此结束！”
哗……
话音未落，众人顿时哗然。李胜烈阳等人想要说什么，然而杜子兴一个目光扫过去，现场马上鸦雀无声。
“阁下觉得如何？”
“杜某愿意发下武誓，绝不秋后算账！甚至，若阁下不放心，我愿与阁下结为异性兄弟，你一日不背离，我绝不背弃这份兄弟之情！”
“如何？？”
杜子兴这一通话下来，后面的人表情顿时变得非常古怪。羡慕、不甘、怨恨……等等等等，万般情绪在心头翻涌，让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好像便秘一样搞笑。
说句良心话，季肆确实有些震撼。
不管杜子兴真正意图为何，能够当着所有手下的面跟一个将自己基业毁了大半的人许下这种承诺，常人绝对做不到！
若是其他人，说不定当场感恩流涕，拜倒在他的王八之气下。
季肆微微一笑，眼底划过一丝复杂光芒：“抱歉，我不能答应。”
“为何？”两个字从杜子兴的牙缝里挤出来，失望之后，杀意悄然凝聚。
“因为——”
“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
哈哈大笑，季肆纵身一跃，在上百道惊愕无比的目光，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坠落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