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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请鳖入瓮

血火流觞 流浪的军刀 5280 2022-06-12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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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畏还没有发觉到殷石愚的异常,直接说道:“我们三个人都有同一个目标,那么也不客套了,没有我和总监的配合,你燕老弟恐怕证据再多,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将尚稚一击毙命,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同归于尽。在今天之前,你没有这么做,那不就是因为不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原因不是?你到了今天才动手,不就是为了手上抓到了证据,哪怕你直接把尚稚一枪崩了,等天草和服部追究起来时,你再把证据丢出来,至少也不会给尚稚陪葬不是?我也说明白了吧,我和总监和你的想法一样,不愿意因为杀了尚稚而受追究。要是能下黑手,我们早就下了,还能等到你今天才动?”

燕景宗视线转动,投在殷石愚脸上,略带讶然地说道:“职部还以为部长总监是与职部一样,是到了今天才发现了异常,所以才立即挖出这个中共间谍。部长这话一说,那么您二位是早不知道多少时间就已经——总监,尚稚可是您的准姑爷,您却一直到今天都是隐忍不发的?”

殷石愚神色不动地说道:“我和部长是从什么时候起发觉异常的,现在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燕老弟可以提供的证据,让我们三人在采取了非常手段之后,就算是我们被宪兵队追责,我们也能把这个结果拿到台面上公开审理,结果是无过发而有功——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既然我们三人立场一致,那就不浪费时间了。职部是因为这几份佐证,才下定决心开始行动的。”燕景宗第三次从兜里掏出了纸张,但这次不是照片,而是几份特工总部的报告:“部长,总监,这是机动处在武昌的各个监视点上紧急传回总部的报告。”

韩畏和殷石愚接过来翻阅,是电话汇报的抄文,汇报的都是武昌军警宪特几个部门周边出现了怀疑是中共分子在刺探侦查的异常情况,还有一份是从机要处陈锦隆处索要过来的文件,内容是从今天早上八时到中午十二时这个时段之间,中共方面潜伏敌台的发报数量与频率。韩畏现在的反应速度有如电射:“十一时二十二分,至十一时四十四分之间,潜伏谍台竟然与任质斌的敌工部来回了五封电文……这个时间,是燕老弟走出尚稚的办公室的五分钟之后,中共谍台的通讯量立即暴增啊。”

“自从早上姚大启被稻香带走之后,八时二十分起,中共的潜伏谍台就处于活跃状态,这个现象我们非常可以理解,无非就是中共的上下级之间在紧急报告这个突发情况、然后上级命令赶紧撤离切断联系等等常规处置流程罢了,这中间倒是不能说有尚稚的什么事情。但是尚稚知不知道姚大启的这个事情呢?”燕景宗冷笑着说道:“到了早上八时,全特工总部都知道了,尚稚又有什么理由不知道?但是尚稚没有任何举动,职部认为,是因为尚稚和姚大启不是一条线,所以不需要有任何动作。”

韩畏:“尚稚既然不动,当然就证明了他和姚大启不是一条线,没有被姚大启出卖的危险,否则他早就撤离了。但姚大启毕竟是他共产党的同志,同志被捕了,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当然要营救,尚稚暂时不动,是因为没有办法帮助姚大启。不过在可以增加姚大启被营救的有利条件时、或者是可以避免姚大启本身这条线上来营救姚大启的共党分子的损失时,尚稚就未必不动了。所以,燕老弟需要做的是:把机动处得到的察觉到中共分子已经开始在武昌宪兵队、以及对姚大启有关的各个相关机关开始试探侦查的情报,以请情报处公务配合的名义告诉尚稚就可以了。”

燕景宗:“部长正解。”

韩畏继续说道:“而对于尚稚来说,这些已经暴露在机动处特工人员眼睛里的试图营救姚大启的中共分子,已经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了,唯一的结果就是非但无法营救姚大启,发而这些参与了营救行动的人员还要都被一网打击。于是,尚稚要么忍下心看着那些参与营救行动的人员全部去死,要么就选择冒险,把机动处已经察觉到了他们踪迹的情报发送出去,及时止损——燕老弟,你不是在试探尚稚啊,你是在逼尚稚做一个万难的选择:要么就是自己去死,要么就是让很多共产党的同志去死。你狠!”

燕景宗:“但是尚稚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是共产党了,所以处在他的角度上,有很大可能是冒险发出警报的。不过以尚稚的能力,也很有可能怀疑我是不是在试探他。所以之前的那些报告,尚不足以有完全的把握逼得尚稚去冒险。”

韩畏:“所以……你必须加码。”

“部长正解。”突地莫测高深地一笑,燕景宗掏出了最后一张报告:“职部今天早上一共去了尚稚的办公室两次,第一次因为很多人在,我没找到机会,但是也刚好让职部有了得到更多报告的机会。在第二次去找尚稚的时候,就把这份报告也给了尚稚,请尚稚用他情报处的系统帮机动处查清这个事件的真相。所以……只要尚稚是共产党,就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必杀锏?”韩畏接过来一眼扫完,缓缓递给了殷石愚,眼神冷厉地对燕景宗说道:“燕老弟,你,首功。”

殷石愚看完了报告,沉声问道:“武昌警察局的停车场上被窃了一辆押运车?”

“全武汉的警察押送重要疑犯的押运车都是日产三一式,或者三五式,就算因为实际需要而有所改动,外型外观上也没有区别,除了专业的汽车兵外,别人人绝难识别……”燕景宗轻松地笑着接道:“最重要的是,宪兵队配备的押运车也是同样款式,只是油漆的颜色和标识不同罢了。”

殷石愚:“我相信这不是燕处长自行导演的一幕,因为如果是燕处长所为,尚稚只要把这个情报一传递出去,发现中共分子没有偷过这辆车,那么就马上明白你已经盯上他了。然后他除了立即停止任何举动之外,就会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首先铲除掉你这个威胁了。所以,我相信中共分子已经准备付诸于武力劫囚的行动了。”

韩畏接道:“而尚稚面前的这个协助请求,意即特工总部和宪兵队已经知道了中共分子准备如何行动了,那么也就是说已经有了针对性。如果尚稚置之不理,营救姚大启的全部人员就必将自投罗网,所以只要尚稚还不知道燕老弟已经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么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即向外发出警报,并且是十万火急,让营救姚大启的成员立即停止行动。燕老弟……”韩畏顿住话语,缓缓抬起视线,嗓音中的尖利稍见缓和地说道:“终于让你抓住时机了。”

“其实就算是到了这个阶段,职部也还是不敢确凿尚稚的真实身份。”燕景宗轻松的笑容中带上了一抹阴森的意味,直叫人有点瘆得慌:“职部从尚稚的办公室从来之后,就直接去了机要室等候。别的信息不关心,只问中共潜伏谍台在一个小时之内的收发报数量和频率。于是,知道了我离开尚稚五分钟之后中共潜伏谍台陡增的发报量之后,我终于等到了我所需要的答案,那么也就没有理由因为求稳而再犹豫了,立即去找段建新,命令对尚稚进行监控,无论尚稚的举动有没有可疑之处,我连尚稚每天打了几个喷嚏都要知道。”

殷石愚沉默稍许,问道:“好,这是以燕处长命令段建新开始监控尚稚为截止点,从二十个月之前到今天中午,中间所发生的一切,以及燕处长绝对对尚稚采取行动,全部的事实和判断,我们现在都已经清楚了。燕处长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燕景宗:“殷总监对尚稚的身份到现在还有疑虑?”

殷石愚:“我早已确定尚稚的身份了。只是以目前所掌握的种种来说,全部都是线索和疑点,而没有能够让天草和服部所采信的实证,所以我不确定我们对尚稚采取行动之后,我们三人是不是可以完全的自保其身。”

韩畏:“我补充一点。这一点在燕老弟合盘托出之前,我还没有意识到和尚稚有什么关系,而是常德寿傍晚时分过来公干时闲聊得知的,他还感慨现在的蟊贼竟然连停在警察局的警车都敢偷,现在作为一个补充。就是燕老弟提的武昌警察局被窃的押运车,今天下午十七时许在纸坊镇被找到了,车上的零件和汽油被盗窃一空。现在结合起来,还真是尚稚发出了警报之后,共党放弃了营救——至少是放弃了有关于使用押运车的营救计划。而零件和汽油没了,不过是伪装成只属于民间刑事范畴的假象罢了,否则哪儿有真这样大胆的蟊贼。”

就算是再怎么担心殷绣娘会被受到的牵连也罢,远比韩畏更为稳重的殷石愚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依然是猜想,不是实证。”

燕景宗:“职部也有一点补充。涂刚虽然发现了这个敲糖小贩的极大疑点,但他的任务是蹲守监视点,所以不能离开。我在看见照片之后,确定了就是当年和王彦朗接头的那个人,然后立即命令待命的于桂民带几个人亲自再赴武昌跟踪这个重点嫌疑目标,但是只能跟踪侦查不准打草惊蛇。这个嫌疑目标于下午十六时在武昌宪兵队门口许收摊之后,于桂民等人一直跟踪到了这个嫌疑人的居住地址,在外面布控监视的同时找来户籍警察询问……”

鉴于殷石愚到了现在还再有点畏畏缩缩的态度,韩畏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好了,燕老弟,我们现在获取的信息量太大了,不需再阐述侦察过程中的细节了,直接告诉我们结果吧。”

“是,部长。”燕景宗简短地说道:“这个嫌疑人叫许再庆,年二十七岁,无政治方面上的前科和嫌疑。许再庆于下午十七时三十分出门,于汉阳门码头乘轮渡过江前往汉口,不管许再庆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于桂民他们一跟出粤汉码头就不见了许再庆的踪迹。然后,既然部长和总监也听见段建新给职部打来的电话了,段建新跟踪尚稚一直到了日租界,刚好尚稚通过了蒋耀祖这个共党分子在可以间接接触的范围内,又出现了一个符合许再庆体貌特征的条件的人……确实,到现在为止,这还不是实证,但是殷总监,您能坚持这些全部都是巧合吗?别说天草了,就我所掌握的这些线索摆在和尚稚私交甚笃的服部面前,服部又如何强辩?”

“如果相信都是巧合,那么我们全部都是傻子了……”殷石愚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停在手中许再庆的照片上,淡淡说道:“如果段建新看见这几张照片,能够确认今天尚稚间接接触的范围内的这个人就是许再庆,那么我就没有疑问了。”

韩畏说道:“还有我们派出的人,他们也一定看见了许再庆,甚至还拍照了的呢,只要他们能对上,不需要段建新也够了。”

燕景宗:“部长,还是必须段建新亲口确认,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因为我命令段建新去监控尚稚的理由,除了他也懂共产党得那一套、还具备有一个更要紧的技术,这个技术连我和尚稚都不会!”

“好!那就必须要段建新的证言!”韩畏的担心落定,深呼吸了一口空气,金属摩擦音色更重地说道:“只要段建新可以确定,并且尚稚已经被关押在了巡捕房里,那么就无异于瓮中之鳖!”

“既然已然入瓮……”燕景宗愉快的视线在兴奋的韩畏、沉静的殷石愚这两只老鳖的脸上来回一扫,微微笑道:“那么我连请君入瓮的工夫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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