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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医馆

互穿成爽文对照组 楚雁回 3565 2022-06-12 03:21

当街抓贼对于宁瑛来将不过举手之劳。但李嬷嬷因为这事儿在她耳边唠叨了半天,不外乎什么女子应该端庄贤淑之类,宁瑛全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三人拐进一条小巷,不一会儿来到了余氏医馆的门口。余大夫祖上曾是御医,见惯了宫中腌臜,后辈在这香河县开了一家医馆悬壶济世。因为医术好,脾气也就大,余氏医馆立下了一大堆规矩,什么不医地痞流氓,不医贼子佞臣,不医孝悌忤逆……王家行商多年,王老爷是香河县出了名的豪绅富户。要不是老夫人吃斋礼佛积善行德,这余大夫也不会给她治病。李嬷嬷领着老夫人去内堂看诊。隔着帘子窥不见,宁瑛颇为无聊。她在医馆大堂坐下,抿着唇,扭头看向医馆外川流人群的街道。下一刻,光线暗淡,一抹熟悉的青色衣袂映入眼帘。那小厮瞪大双眼,抬手指向宁瑛,“诶!又是你!”宁瑛没想到这么快和刚才借折扇的公子碰面。“这下可真的是有缘了。”宁瑛大大方方地笑了笑,自报家门,“我叫宁……咳,王婳裳。”青衫公子显然见到她也很开心,“原来是王姑娘。在下姓李,名砚如。”“好,记下了。”宁瑛抬手轻轻捶自己的腿,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小厮无语,下意识噎道:“你这话问的,来医馆当然是看病,难不成来玩儿不成。”“小南,休得对王姑娘无礼。”李砚如苍白清俊的脸色沉了沉。小南忙低下头。李砚如歉疚地朝宁瑛颔首,“不瞒王姑娘,我自幼身体不好,总烦咳疾,需要吃药调理。听说余大夫医术高明,特意前来看诊。”宁瑛没跟小南一般见识,仍旧好脾气地说:“余大夫医术确实不错,我祖母就是在他这儿治的。”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李嬷嬷搀扶着王老夫人从内堂出来。李嬷嬷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好。”宁瑛上前扶住老夫人另一只胳膊,转头朝李砚如辞别。刚走出医馆的门,忽而听见身后传来小南与人争执的嗓音。宁瑛竖起耳朵一听,发现跟小南吵架的竟然是余大夫本人。“李嬷嬷,稍等,我瞅瞅咋回事儿。”好奇心驱使,宁瑛折身返回医馆。众人都围上前凑热闹,宁瑛好不容易才挤过去。余大夫穿着灰色长衫,四十来岁,蓄着一丛山羊胡。他双手负在背后,态度冷硬地说:“余氏医馆的规矩你们没打听吗?不医贼子佞臣。二位请回吧!”小南大怒,要不是李砚如拦着恐怕要冲上去薅余大夫的头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老爷尽忠职守,日月可鉴,哪来佞臣可言?”余大夫脾气也倔,一吹胡子,“香河县盗贼横行,李县令功不可没。”“岂有此理!”“怎么,难道要把我抓进大牢不成?”“你……”“好了,小南。”李砚如无奈,却仍好脾气地道,“余大夫既然有这个规矩,我们应该遵循。怪我思虑不周,没有提前打听清楚。”李砚如朝余大夫拱了拱手,转身欲走,忽而又想到什么,微微站定,“但小南有句话确实没有说错。我父亲调来香河县任期不足一月,尚未做出一番功绩。说平庸可以,但他尽职尽责,绝非佞臣。望余大夫以后慎言。”一口气说完话,李砚如有些许气喘。他示意小南离开,刚抬起头,就跟鲜活明丽的少女撞了个满怀。“别走!”宁瑛一把拽住李砚如青竹色的衣袖。在李砚如讶异的目光下,她直接跟余大夫叫板,“余大夫,你这规矩莫名其妙啊!”刚才她一边围观一边询问周边百姓,这才知道余大夫一大堆规矩还有一条,那就是不给富人官宦医治。这算什么事儿?她宁瑛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这种规矩。余大夫瞥了眼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小姑娘,赶苍蝇似的摆手,“走开走开,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是我余家传了七十年的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变通一下,人家又不是不给钱。”余大夫气得够呛,“你在教我做事?”李砚如见情况不对,轻轻拽宁瑛的衣袖,小声劝说:“王姑娘,不必为我出头……”宁瑛倒不是为了李砚如。怪不得之前余大夫不肯给王老夫人看病,按摩穴位的手法也是藏着掖着,敢情是这个原因。宁瑛越想越气不过,“怎么,穷人的命是命,富绅官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余大夫冷声道:“那些人是压榨穷苦百姓的根源,都是祸害。他们不配得到我的医治。”“余大夫难道能窥得人心,仅从家世,便知一个人是好是坏?”余大夫也知道自己的规矩站不住脚,眼看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死不松口,脖子一梗,“不错!”宁瑛眼珠一转,道:“我乃香河县首富之女,余大夫,你觉得我是好人还算坏人?”“这个嘛……”余大夫本想说她不好,可王婳裳皮相长得太过美丽。花容月貌,配上宁瑛那狡黠的目光,直让人说不出半句重话。余大夫干脆一横心准备把她和李砚如轰走,正在此时,人群中一个童稚的声音惊呼,“姐姐是好人!余大夫,刚才就是这个姐姐帮我抢回了钱袋!”宁瑛和李砚如同时回头,这才发现刚才那个被周妙手盗走救命钱的孩童也在。他和母亲因为家贫,这些年都是余大夫免费诊治。孩童的母亲再次上前感激宁瑛,将宁瑛弄得怪不好意思。余大夫表情僵住,无所适从。母子俩的出现无异于是在打他的脸。李砚如敏锐地察觉余大夫尴尬,他压抑着喉间痒意,低低咳道:“王姑娘,我这病不打紧的,回去另寻医馆便是。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余大夫给其它人治病。”当事人都这么说宁瑛不好再赖着。她跟母子俩道了别,正要离开,身后的余大夫却乍然开口:“咳证虽多,无非肺病。”李砚如惊讶地回头。余大夫别扭地移开视线,一捋山羊胡,哼哼道:“罢了,今日就看在这小丫头的面上给你瞧瞧,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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