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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得通透，黑的纯粹。
像是流转的阴阳鱼，缓缓碰触在了一起。
时空近乎静谧了下来，四周的声音再也无法传入到苏牧耳中分毫。
这一刻他仿若是开天辟地的巨人一般，屹立在苍穹之上，创造着属于自己的世界！
黑与白交融在了一起，亿万光华好似初生的太阳一般照耀四方。
狂暴的能量肆无忌惮的在苏牧的周围搅动着，化作一个个小型的飓风。
原本小心翼翼靠近在苏牧身旁的李派之主和王派之主像是被大海浪涛拍打的鱼儿一样，完全不受控制的腾飞而起，感觉自己的肉身像是撞击到了山岳一样疼痛难耐！
苏牧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蛛网一般的裂纹，仔细看去竟然与当日在天地绝杀之地的当今天下第一圣人方九言有些相似！
当然，苏牧的实力还远远无法与圣人比拟，此刻这些异样的模样，只是因为两种道则相互冲突之下，自身道果所迸发出来的恐怖威势，反衬到了身体之中！
到了这一步，苏牧就算是想要放弃都不可能了。
晋升已经出现，除非是想要舍弃掉以前的所有修行，自斩本源之力，不然变革必然要继续下去，直至终结！
苏牧从未想过要放弃，从开始的那一刻起，他比谁都明白这样的一条路不好走。
但不好走，不意味着不能走！
苏牧的眉心处散发出了盈盈光亮，在恐怖的波动之中，那种光亮带着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力量。
原本不断产生着本源冲突的极境之宫与气血之力，在这种光芒的照耀之下，瞬间安稳了不少，就像是两个在互相争吵的熊孩子，见到了父母之后顿时就老实了下来。
这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情，神魂之力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着最强的控制权！
但在激烈的道则冲突之中，即使是神魂之力也不可能自始至终的操控所有的变化，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才是动用神魂，稳定变化的时候。
在苏牧看来，第一步毫无疑问便是关键的节点，若是极境之宫与气血之力二话不说跟火药和火星对碰一样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那他说什么也不可能继续进行下去。
而现在虽然他的肉身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纹，但却并非是什么无法痊愈的伤势！
道则相冲说来可怕，也确实是修士最严重的创伤之一，但只要能够找寻到一条全新的路来弥补掉原本的道则，所受到的创伤自然而然的就会有所恢复！
到了这一步苏牧才能够真正的理解方九言这位老大哥当时究竟是在承受着何等的痛苦，他的肉身看上去不过只是出现了一条裂纹，别看没有任何鲜血流出或是骨头折断，但真正的创伤却是比肉眼可见的更加可怕的道之枷锁！
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着自己的秩序符文，只不过很多修士根本无法窥见罢了。
想要彻底的窥见知悉，那一步是到了圣人的层次才有可能做到的。
看似是一条简简单单的道则伤痕，实则却是自身的大道出现了波动！
没有鲜血，内里却是比五脏具损更加的可怕，比万蚁噬心的疼痛更加的难忍，就像是自己的身体缺失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一部分，甚至找不到痊愈的方法，外物也无法提供任何的帮助，至多让道则的崩溃速度再缓慢一点罢了。
在苏牧看来想要做到这一步实在是太难太难， 当日方九言浑身出现裂纹，苏牧还曾以为是因为肉身成圣者气血之力亏空太多所至。
到了自己承受了这样的伤势放在豁然间明白了过来！
方九言的伤势哪里是气血亏空——或许是有着这一份的原因，但是真正的原因必然是因为道则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现在想来，天地绝杀之地虽然能够保证一个人的生机不会外泄，但天地绝杀之地本身就是世间最为阴寒可怕之地！
一个人的能量哪怕没有丝毫的外泄，但自身的运转之中，总是会出现一些消耗的！
这种消耗平时当然算不得什么，几次的呼吸与吐纳就能够全数的弥补回来，根本不值一提。
但在天地绝杀之地那样一处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怖环境之中，所有的力量都是用一点少一点。
更为可怕的是，若是不想就这么死去，就不得不继续吞噬掉天地绝杀之地内的能量！
至今苏牧都对天地绝杀之地的能量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那恐怖而又阴寒的能量，哪怕体内吸收了一丝都能够感受到如吞在肚子之中一片冰川一样的痛苦！
而能够在天地绝杀之地生存了八千年的方九言，必然不可能全然损耗的是自身的力量！
如果仅仅是他自己没有敌人，或许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
但是天地绝杀之地中分明有一个自称阎罗冥王一样的家伙，甚至方九言与其爆发过几场大战！
对于外人来说不敢涉及的天地绝杀之地的能量，却是那自天地绝杀之地中诞生出来的灵魂你的养料，如果方九言不吸收天地绝杀之地的力量，恐怕最终的下场完全不需要去想。
而无可奈何的吸收之下，所要经受的便是自身的道则本源与外界的灵力互相冲突的致命道则伤害！
或许初时方九言还能够用圣人之力将这种道则冲突强行压下，但几次的大战之后，道则还能不能再压下那种冲突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毫无疑问，苏牧第一次见到方九言之时其浑身的裂纹与黑色的黑斑，便是自身道则冲突已经将要达到极致的最好见证！
若不是苏牧的出现导致最终出现了一些变故，苦熬了八千年的圣人最终的下场也就不言而喻了。
苏牧曾经心中还在想为何方九言出来之后，还是导致了古皇阁的破灭。
甚至，心中有一丝不满都无处发泄。
这种心情常人皆有，但苏牧掌控的更为深刻一些，哪怕有所疑惑也会强行的按压下来，直到搞明白搞清楚之后再去询问。
而现在，苏牧的心中终于清楚了。
方九言并非是不想出手，而是不能！
激烈的道则冲突早就已经涉及到了方九言的圣人之道，而方九言在无尽绝杀之地中，甚至又利用了无尽绝杀之地的力量，自行突破到了半圣的层次！
真正的圣人之道此消彼长，已然式微。
而无尽绝杀之地的半圣道果却是势如破竹，节节攀升。
若不是圣人之道终究对于半圣之道的力量还有着绝对的压制，恐怕方九言变成一个骷髅白骨都是极其有可能的！
再往下想去，离开了无尽绝杀之地后，无尽绝杀之地的半圣道果必然会渐渐颓势，而方九言本身真正的圣人之道，却又会开始复苏，昔日的伤势与道则之伤虽然不可能痊愈，但明显会让昔日沉寂下来的道果蠢蠢欲动起来。
想到了这里，苏牧才是彻底明白方九言的伤势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刚刚从无尽绝杀之地出来的方九言，自身简直就是一枚天道炸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但是炸开的时候必然是石破天惊！
一位圣人和半圣的道则冲突所迸溅出来的力量，足以毁了太多太多，就连古皇阁都不知道能不能时隔无数岁月，来承受相当于一位圣人自爆级别的一击！
方九言并非是不想帮助古皇阁挡下龙天圣地，而是方九言自身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连自己都难以动手的地步！
这一点苏牧直到此刻才明白过来，但当日发生那一切的时候，恐怕很多人都看了出来！
毕竟苏牧的经验比之那些活了无数岁月的强者而言，还是差了太多太多，很多事情方九言不说，也没有人告诉他！
“方大哥啊，当你竟然承受着这般的痛苦！”
苏牧的肩膀自眉心处，有三道裂纹蜿蜒而上，说是裂纹，更像是三道白色的小蛇，攀爬到了苏牧眉心处的神庭穴之处。
道则的碰撞带来的是自身道则之伤越加的可怕与严重，黑与白看似交融在了一起，实则始终都在若即若离。
苏牧在这一刻明白过来，他若是真的一定要将极境之宫的力量与气血之力融合到一起，或许是能够成功。
但在那成功的一瞬间，他的肉身也必然会好似天边的焰火一样彻底炸开，大道之伤不会给他留下的一星半点的时间和调整的空间！
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一样，没有人能够在这里进行任何的改变，想更进一步可以，想越出一步，不行！
“唉。”
若隐若无之间，有人好像听到了苏牧叹息一声。
黑与白不再尝试着交融，而是彼此呼应。
看上去只是略略改变了一些，实则却是本质的不同！
圆融唯一，终究不是一个十二宫境界的修士所能够做到的。
无论自身有着再怎么高的天资也不行，那是属于圣人的领域，是圣人要攻克的最后一道难关。
他一个十二宫境界的小修士，只能往那条路上靠近一步，却不可逾越！
苏牧放下了圆融唯一的心思，黑与白之中立刻便是爆发出了万丈光华！
两种完全不同的气息，与此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