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塞的晚风可不似那寒山上一样虽然有些凉意，但还算是温和些的，晚风一吹就像刀子拂面而来，又干又厉害。裴祈安躺在屋顶上，看着半轮月和那随意点缀着的星子，心中充满迷茫，不知道该向何方，本想着是先找到缘恕后再做打算，可是这都来凉城快一个月了，半点消息都没有探听到，每日在这院子中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还在寺中时的日常，完完全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天九，你说，原主的生活轨迹是怎么样的？”裴祈安看着半空中的月亮突然开口问道。“咦，你问这个干嘛？你不是一直都对这个不感兴趣吗？”天九有些好奇了，化做一个小团子围在裴祈安身旁。“没什么，就是问问罢了，如果不能说就算了。”“哦，”咻得一声小团子又钻入裴祈安体内。“其实也没什么，我把他的剧本传给你哈，”“等等？剧本？”裴祈安有些震惊，“对啊，如果不是你来了，这个世界就要按照这个剧本演化下去，剧本结束，小世界就形成了。”天九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理所当然地解释到，“那么说这一切都是没有发生了的？”裴祈安接着问道。“那是自然，时间是不可以逆转的，”“那剧本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嘛，有可能是为了更省能量吧，你看一个世界只着眼于几人，剩下的人成为背景板这样不是可以节省很多能量吗？”天九绞尽脑汁，在裴祈安脑海中蹿来蹿去，许久之后才给出个这样的答案，“反正就是这样的！”“哦，知道了。”裴祈安沉默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这也太过于牵强了，裴祈安思虑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再问下去，起身一跃而下，脚尖踮了一下院子中那棵树，一个翻身就落在地面，身后，树上了不多的树叶还是掉了下来，老树变秃了，还没有到秋季的。天际一颗星子滑落。“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只乌鸦？”裴祈安看着光秃秃树上挂着的黑鸦，喃喃自语。“哥，那和尚在说什么？”程芜花痴地看着裴祈安，这和尚果然长得好好看，温润如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英俊潇洒，总而言之就是好看。“不知道，要不靠近点？”程蘅认真地提议到，听爹说，这和尚的武艺超群和袁大哥不相上下，明明就一小白脸，怎么能跟袁大哥比较。“阿弥陀佛，不知两位小施主造访有何贵干？”裴祈安一听到动静，视线立刻扫了过去，眼神中煞气腾腾，一时间又差点模糊了前世今生，回过神来后立刻收敛了些，平和地问道。也亏得两人自知不妥，是低着头偷偷溜过去的，完美得错过了裴祈安的眼神，不过两人还是感觉背脊骨发凉，直接愣在原地，面面相觑。还是程芜率先回过神来，看着还没缓过神来的哥哥，程芜心生一计，不怀好意地看了程蘅一眼，重重踢了程蘅一脚。“谁！谁！谁偷袭小爷！”程蘅立刻跳了起来，向四周扫视一周，回过神来后，埋怨地看着程芜，“那把刀归你，你……”程芜淡定地起身，错过程蘅的小眼神，看向旁边，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愣住了，“妹，口水，口水都流出来了，”程蘅双眼发亮，看着程芜，没想到就看到她这副模样，顺着程芜的视线看过去，程蘅也瞬间石化，“两位小施主好，不知来这有何贵干？”裴祈安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看着眼前呆住的两人，心里莫名想笑。“嘿嘿，美人儿，”程芜差点就被裴祈安给迷惑住，直接上手了，好在最后一刻理智回笼，程芜尴尬地看了看右手，有种恨铁不成钢，一点一点地将手抽回，“大师，如果我说我的右手成精了，您信吗？”程芜露出狗腿般的笑容，视线在右手和裴祈安见徘徊不定，“姑娘说得，贫僧自是信，”裴祈安看着这，直接笑出声来，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好，那就好，”程芜满是痛惜得看着右手，唉，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就差一点点了。“妹，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程蘅回过神来就直接拆了程芜的台，程芜瞪了一眼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什么！好好说话，要不然你就完了，我可还记得……”“妹，妹，我的妹妹，哥错了，你没有胡说八道，大师我作证。”程蘅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补救，信誓旦旦地说。“咳咳，不知两位来这有何事？”裴祈安请咳两声，问道。只见刚刚还剑拨弩张的两人立刻变得正经，收拾收拾着装，站得笔挺，向着裴祈安行了个礼，“在下，程芜，”“在下，程蘅，”“见过缘悟大师。”“令尊可是程虎程将军，”裴祈安问道，没有一丝意外。“正是，家父，我们俩兄妹来是，正是奉了家父的命令。”程蘅率先开口说道。“不知程将军有何事？”裴祈安听着他们胡诌也没有去识破，看看你们能怎么编下去。程蘅看了程芜一眼，该你了。靠，这让我怎么编下去，你这个傻子！居然找爹做借口，真是有你的，虽是这样想，但程芜还是很快接过话头，有模有样地说，“是这样的，前些时日，我和兄长听父亲谈到您，听说您是袁将军的师弟，我们心生拜访之意，就求着父亲说要过来，这不父亲刚刚松口，我们就过来了，至于刚才多有冒犯，请恕罪。”说完，程芜还行了个礼，“多有得罪，请恕罪。”程蘅也跟着行了个礼，妹妹这话说得越来越有水准了。“哪里，哪里，两位客气了，我受令尊关照颇多，如果两位想要见贫僧，不必这样，免得误会，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可就不好了。”裴祈安客气地说到，看来经常下山历练也是很有用的，虽然寒山县内，寒山寺的影响力很大。“不知两位还有何事？”“大师，你可以教我两招吗？听父亲说，您的武功不在他之下，”程蘅眼眸亮晶晶的，好像充满光芒，不过话说出口后，程蘅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小生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