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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谷不知道自家公子在等哪只“兔子”，左不过是公子说等，咱就等着！

事实证明，慕卿之是对的。

当吾谷瞧着自家相爷，从雕花小窗前走过，一瘸一拐的进了天牢大门，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没想到，公子要等的兔子，居然是相爷？”吾谷诧异。

慕卿之依旧蹲在那里，瞧着自家老父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牢门口，这才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款步转回大牢。

“公子，还要回去？”吾谷不解。

慕卿之白了他一眼，“少说少问，多看多听，估计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您是要偷听？”吾谷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万一相爷他……”

慕卿之踮着脚尖往内里走，“轻点轻点，待会进去之后离我远点，记得，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回头我爹发现了，最多骂我一顿，但是你呢……”

吾谷心头颤了颤。

“会被灭口！”慕卿之吓唬他。

吾谷骇然，未敢言声。

隔着牢笼，慕卿之猫着腰，瞧着简丰站在不远处，然后任由她爹一人前往，那个方向应该是鬼叔的牢笼。

想了想，慕卿之便绕到了另一边，钻过两个牢笼靠近了鬼叔那边。

横竖这牢内的人都被她爹支开，牢内已无狱卒，牢外的人则不敢声张，所以只要避开简丰，便不会有人发现她。

简丰功夫极好，不可能全然没察觉，但见着是慕卿之，他也不敢多言。

有些事，是主子们的私事，奴才知道太多，容易早死。

“嘘！”瞧着简丰看过来，慕卿之伸手。

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声张。

简丰慌乱，一时间难以抉择。

慕卿之靠近了鬼叔的牢笼，猫着腰躲在干草垛后面。

这里，能清晰的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也足以教她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关于母亲的，秘密！

诚然，只有让父亲和鬼叔单独相处，仇人见面的时候，才能说出那些话。

“慕川河！”被带到京陵城，进了这大牢，鬼叔便料到，会见着慕川河，“我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

慕川河立在牢门外，瞧着面目狰狞的鬼叔，“没想到你还活着！”

“那一刀偏了，没能杀死我！”鬼叔眦目欲裂。

大牢内，烛火昏暗，愈发衬得鬼叔狰狞可怖，宛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然则，慕川河哪里会怕他。

“本相既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慕川河负手而立，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都已经是这地步了，还有力气猖狂，你也是个人才！”

鬼叔激动的抓着栅栏，“若不是你，我先秦一族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慕川河，你个卑鄙小人，我们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将我们赶尽杀绝，你该死！该千刀万剐，该死无全尸。”

“本相卑鄙？”慕川河音调上扬，“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还需要本相来提醒你们吗？当年为什么要将先秦一族赶尽杀绝，你们心里没数吗？”

鬼叔咬牙切齿，“是你擅闯了我们的禁地，是你累及她惨死，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会遭逢大难，你就是罪魁祸首。”

“本相得提醒你一句。”慕川河阴测测的勾唇，“她的死，是因为献祭，是因为你们的狗屁祭祀而造成，跟本相没关系。倒是你们，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鬼叔怒然直指，“若不是你强迫她，她又如何死得这般惨烈？慕川河，你不是人，她救了你，你却一门心思要将她占为己有。狼心狗肺的东西！”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慕卿之僵在那里，无力的靠在干草垛后面。

强迫？

所以她的出现，是因为父亲强迫了母亲，才有的结果？

娘，不爱爹吗？

“她原本可以安安心心的当她的神女，你却利用她对外界的好奇和无知，偷偷把她带出去。”提及旧事，鬼叔愤意难平，“哄着她，当你的女人！”

慕川河掩在袖中的手，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

这就像是自己精心遮掩的一块遮羞布，被人当着面撕开，哪怕周遭无人，吹开回忆的灰尘，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慕川河说不清林是愤怒还是羞愧，愤怒是因为鬼叔说的是真相，而羞愧则是因为当年对她做出的事情。

但是后悔吗？

不，绝不！

“如果不是你们把她带走，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本相的孩子也不会从小失去母亲，是你们还得我们一家三口不能团聚。”慕川河杀气腾腾，“你们该死！”

若不是隔着牢笼，鬼叔必定出出来，势必要手刃慕川河。

“慕卿之原就是不被欢迎的产物，若不是神女心软，你以为你的孩子能活着降临到这个人世间吗？”鬼叔眦目欲裂，“她就该被丢在乱葬岗，与狼果腹。”

慕卿之狠狠闭上眼，一颗心揪着疼。

他们就这样，见不得她出生，见不得她活下来？

娘，也是如此想的吗？想来也是，不被祝福的出现，不被期许的诞生，可不就是讨人嫌吗？！

“你给我闭嘴！”慕川河气急，“谁敢诅咒我的卿之，我就要谁的命，你们闹出了什么同鸳盟，打量着我不知道吗？敢动我的孩子，我岂能饶了你们！”

鬼叔佝偻着身子，忽然笑了，笑得那样嘲讽，“诅咒又如何？慕川河，你可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我们把她送上了祭坛。就像当年她的母亲一样，鲜血流满了整个祭坛，只是为了复活神树！”

说起神树，鬼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倒是忘了，父债女还，天经地义，当年的神树因为你的一把火而被烧得面目全非，如今因为慕卿之的血，反而活了！”

慕卿之兀的睁开眼，活了？

“活了又如何？你们不也没死吗？”慕川河裹了裹后槽牙，“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你们第二次，那狗屁神树亦是如此，一把火不够，我便再来一把火！”

“慕川河，你……”

“是你们！”慕川河打断了鬼叔的话，“你们把刚出生的卿之丢在乱葬岗，大雨倾盆，狼群围拢，若不是一头母狼救了她，我……”

说到这儿，慕川河目色猩红如血。

“有件事，许是你们都没想到？”他话音一转，“你们以为神女已经灭绝，以为她生的是个儿子，所以看都不看就将卿之丢弃。”

“但其实，是她留了一丝母性，卿之……是个女子！她传承了她母亲所有的血脉，就是你们要找的，真正的下一任神女人选。”

鬼叔愤怒嘶吼，“慕川河！”娘娘每天都盼着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