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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打得那么厉害，想全身而退的确是不太可能。

尤其是阿衡被救了出来，尽管他身负重伤，只剩下半条命、一口气，然则即如此，他还不忘下令，取慕卿之的项上人头。

慕卿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对自己这个脑袋，还是很满意的。

“皇上？”慕卿之想了想，“咱要不找个地窖躲躲？”

楚天宸薄唇轻挽，忽然笑了一下。

慕卿之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不说话，还笑？

敢情，要的不是您的脑袋？！

“谁杀了狗皇帝，杀了慕卿之，千城的分舵主之位，就是谁的！”

慕卿之裹了裹后槽牙，心内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就该先抽死这狗东西，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力气在外头要喝？

阿衡阿衡，该死的阿衡。

“请皇上放心！”曹风在外头行礼，“这些人不会靠近此处！”

慕卿之开了门，“曹公公，快些把他们拿下。”

“是！”曹风颔首。

谁知……

“不对！”寒山厉喝。

果然不对劲。

四周围拢上来的府衙军士和衙役，似乎不是来帮忙的，而是将众人团团的包围在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

慕卿之满面骇然，“怎么回事？”

“呵……”阿衡面色惨白，被两个人搀着，坐在栏杆处，气息奄奄的指了指院门方向。

须臾，便有一东西，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他的脚下。

“给、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快受不了了，快给我、给我……特使，我知道错了，快给我药，我要药……”

慕卿之绷直了身子，“陈大人？”

何止是陈大人，还有府衙内不少官吏，以及那位守城统领，皆如犬类，狼狈得连滚带爬，痛哭流涕的伏跪在阿衡的脚下。

那副模样，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这些人平日里衣冠林林，可现在呢？”阿衡嗤笑，笑得何其嘲讽，“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痛哭流涕，只求我能给他们一点解药，缓解他们的痛苦。”

慕卿之袖中双拳紧握，“你们这帮畜生！”

“他们才是畜生，我……是坐着的。”阿衡无力的靠在栏杆处，“慕卿之，今日你若能自尽，我便留他们全尸，你觉得如何？”

自尽？

慕卿之啐了一口，“去你大爷的，你才自尽，我慕卿之的命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阿衡，待会我要亲眼看着你，死无全尸！”

“是吗？”阿衡费力的喘着气。

身上的伤，让他无力争辩，但不妨碍他的脸上，扬起胜利者的笑容。

“给我杀！”阿衡一挥手。

离恨天的杀手，蜂拥而上，直扑慕卿之而去。

千城府衙内的军士和衙役全部反水，一时间，局面好似骤然逆转，对楚天宸和慕卿之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皇上！”曹风慌乱的领着人后退。

刹那间，他们宛若瓮中之鳖，再无退路可寻。

慕卿之站在那里，看着阿衡冲她笑，笑得那样冰冷，充满了瘆人的死气，让人瞧着浑身发毛。

“想要解药是吗？”阿衡低头，瞧着匍匐在地的众人，“杀了慕卿之和皇帝，你们就可以拿到解药，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瞬间，所有的刀刃都指向了楚天宸和慕卿之。

慕卿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便是！

楚天宸握住了慕卿之的手，“别急，好戏才刚开始，你这急吼吼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什么好戏？”慕卿之不解，“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看戏？”

楚天宸伸手，轻轻拂开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昔年皇兄要杀朕，让人在一线峡谷处埋伏，只要朕出了谷口，埋伏在谷口的暗卫就会包围上来，将朕乱箭射死。”

“是大皇子？”慕卿之听父亲提起过这事。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子落败，先帝得知大皇子行此险恶歹毒之事，将其发落至苦寒之地，没过两年便病死了，此事就此掩下。

慕卿之不知道，楚天宸为什么无端端的提起这事。

这事，跟现在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朕为什么没死吗？”楚天宸问。

慕卿之摇摇头。

那些年的事儿，她没有参与过，又怎么会知道。

“因为朕有足够的耐心。”楚天宸躬身望着她。

明亮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人身影，这感觉，真好！

“朕就在谷内等着，等着他们耐不住性子，不得不进来查看。”楚天宸继续道，“进来之后，他们的命就不在他们自己的手里了，朕……说了算！”

慕卿之的脊背上，骤然窜起一股凉意。

他的意思，是让她等着？

等什么？

反转？

反杀？

可能吗？

“卿之要想办成一件事，需得耐心等待，最好的总是留到了最后。”楚天宸握紧她的手，“还有，卿之需，不管发生何事，朕说的那些话仍是作数。朕会护你周全，保你平安。”

慕卿之觉得这人的眼睛有毒，迎上他的眸很容易迷失自己，真的会对他产生信赖，对他话……深信不疑。

血色满园关不住，谁人生死谁人怜？

楚天宸的护卫节节败退，连寒山都有些慌了神，眼见着黑压压的人群逼了上来，他们已然无路可退，只剩下身后的屋子。

“皇上？”曹风面色发白。

楚天宸牵着慕卿之立在那里，目不转瞬的瞧着不远处的阿衡。

瞧着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慕卿之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楚天宸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等人？

等消息？

等援军？

援军……

眉睫陡然扬起，慕卿之想起了一个人。

许是见着胜利已经在眼前，阿衡颤颤巍巍的起身，“别犹豫，上！都给我上，杀了他们两个，你们就是来日的开国功臣！”

功臣？

慕卿之咬着后槽牙，功你个死人头！

“阿衡！”楚天宸忽然开口。

阿衡吃力的被人搀下台阶，行至院中，“想求饶吗？跪下来求饶，我给你们个全尸。”

这话是此前，他们赠他的，现在……他还给这些人，此前不是高高在上吗？如今，终是要落在他手里了，他会把所有的伤痛，千倍百倍的还回去，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高兴得太早了！”楚天宸云淡风轻的开口，冷冽的眸中，漾开清晰的嘲笑，“事无绝对，总有你意想不到的。”

音落瞬间，有黑影骤然从天而降。娘娘每天都盼着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