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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川河生气也没用，那是皇帝，何况当初，是他自己欢天喜地的把慕卿之送进宫的，如今看来，是羊入虎口。
“相爷息怒，相爷息怒！”简丰赶紧劝慰，回头把相爷气出个好歹，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公子聪慧，必定能逢凶化吉。”
“别跟我提胸！”慕川河拂袖而去。
简丰张了张嘴，这话……也有病？
进了屋。
慕卿之也不闹，就是安安静静的剥着花生。
曹风领着人进出，将京陵城送来的折子，一一摆在了桌案上，就搁在慕卿之的对面。
这意思，不言而喻。
慕卿之看着楚天宸坐下，看着他旁若无人的翻开折子，然后目不转瞬的盯着她。
幽然叹口气，谁让她是御前的人呢？
研墨。
曹风偷笑两声，麻溜的滚出了房间。
屋子里有慕卿之伺候，哪还需要他们这些多余的人。
四下，静悄悄的。
留在皇帝身边，她什么都做不了，但同时……皇帝亦是如此，还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爹盯着尤圣，拿到账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心不在焉，在想账本的事情？”楚天宸忽然开腔。
慕卿之被惊了一下，好在反应快，旋即凉凉的别开头，言多必失，不说便罢！
“账本在尤圣手里，但尤圣不会交出来。”楚天宸继续批着折子，“要不然，你以为朕留着尤圣浪费食量？”
慕卿之抿唇，“为什么不动刑？”
“林祁不是告诉过你原因？”楚天宸说。
慕卿之先是一愣，俄而猛地想起了那个同心结。
“通敌叛国之人，不配活在这世上。”楚天宸紧了紧手中笔杆子，慢慢合上跟前的折子，“卿之，你会背叛朕吗？”
慕卿之摇头，“不会！”
那种惊天动地的事，她可做不来。
她最多不择手段的谋一隅之安，护父亲周全，至于其他的事，他们爱怎么就怎么，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哪日若是敢食言，朕一定会杀了你。”楚天宸认真的盯着她。
不求其他，不论其他。
他对她的要求只一条：不许背叛！
慕卿之握紧了手中的墨条，看样子，还是要早些离开皇宫，离开京陵城，免得哪日惹怒了这狗皇帝，小命不保！
“别想跑，否则朕会打断你的腿。”楚天宸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慕卿之心惊，这双狗眼睛，是在炼炉里炼过的吗？
“臣身负皇恩，岂敢跑路。”她尽量表现得诚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忠臣，“臣一定会好好伺候皇上，好好的效忠朝廷！”
楚天宸收了视线，示意她坐下，不必研墨了。
“皇上，林门主什么都说了？”慕卿之问。
不知道狗皇帝知道多少？林祁是四方门的门主，效忠皇帝是情理之中，但是和盘托出……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四方门后面，还有个镇国将军府。
“不管别人说了什么，朕希望的是卿之对朕坦白，不管你说什么，朕都喜欢听。”楚天宸意味深长的开口。
坦白？
坦你个死人头。
她若是坦白，不得死得更快？
“器械库那边，不要偷偷的去！”楚天宸的话里，带着警告的意味，“镇子上的当铺已经着人去查了，还有石桥底下……”
他顿了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忽然就不说了。
得。
慕卿之懂了！
敢情自己忙活了这么些天，累死累活的，皇帝一来，功劳全泡汤了！
“皇上，什么都知道了？”慕卿之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嗡嗡的，很轻，很轻。
楚天宸放下手中笔，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想了想，忽然用力，直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上，“你知道的，朕都想知道。”
“皇上！”慕卿之挣扎了一下，终是挣开了他。
自从他吻过她，仿佛有什么东西，自此变了。
“这不是皇宫，你紧张什么？”楚天宸不以为意。
慕卿之嗤然，“皇上坐拥后宫三千，总也得考虑考虑我丞相府的将来，若是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得多了，臣以后怎么娶媳妇？”
“娶……媳妇？”楚天宸上下打量着她，兀的站起身。
慕卿之梗着脖子，“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要娶妻生子，为丞相府绵延后嗣的。”
这话，就是在街上吼一声，都没人敢说是错的。
“你要跟谁娶妻生子？”楚天宸极是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嗯？跟谁？”
慕卿之呼吸微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小半步，“大家闺秀，书香门第，总归是任我挑的。”
丞相府的小公子，有资格挑！
“不如，朕的后宫任你挑？”楚天宸往前迈一步。
慕卿之继续后退，“臣不敢，那是皇上的女人、是皇妃，臣、臣臣……”
视线蓦地瞥向房门口方向，慕卿之撒腿就跑，如箭离弦。
腰间颓然一紧，她骇然心惊，整个人瞬时腾空而起，紧接着便被压在了桌案上。
楚天宸清隽的容脸，刹那间在她的视线里放大。
将她严严实实的压在桌案上，楚天宸眼角眉梢微挑，灼灼桃花眸里，染尽春日里的艳丽，“要左腿还是右腿？”
瞧着她捏紧的拳头，楚天宸将脸凑上去，“还想再来一拳？”
因为街头一拳，她把自己“打”进了皇宫，要是此刻再给皇帝来一拳，那估计就得进后宫了……
“不打了？”他问。
慕卿之委屈，若他不是皇帝，她铁定毫不犹豫的，打得他满地找牙。
可他是皇帝，吃尽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动手啊！
“臣……不敢！”她磨着后槽牙，直勾勾的盯着他。
楚天宸笑了一笑，平静的眸底，裂开难掩的缝隙，内里翻涌着慕卿之看不懂的情绪。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听得楚天宸声音暗哑的说，“卿之乖，把眼睛闭上。”
“皇……”
温暖的掌心，忽然覆上了她的双眼。
她的视线里，瞬时一片漆黑。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羽睫骤然扬起，那柔柔软软的感觉，从他的掌心袭来，他知道，她内心深处的震颤，可这一次，他是真的、真的不打算放开她。
好在，楚天宸浅尝辄止。
他松手的那一瞬，慕卿之见鬼般从桌案上滚下来，连滚带爬的贴着墙根站着，狠狠抹去唇上的痕迹。
“皇上，臣不喜欢男人。”她气鼓鼓的盯着他。
楚天宸若无其事的坐回去，重新翻开折子，“朕也不喜欢。”
慕卿之不信。
果然……
“慕卿之除外！”娘娘每天都盼着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