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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之瞧着阿衡面上的得意之色，不由的扯了扯唇角，“阿衡，你跟着宋墨这么多年，真是连他的半分都没学到。”
“你在说什么？”阿衡吃力的咬着后槽牙，“慕卿之，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慕卿之扳正了身子，颇为同情的望着他，“但凡有点脑子，说话之前都会先看看自己所处的境况，阿衡，你一个阶下囚，与我谈条件，是嫌活得不够惨？还是死得不够快？”
阿衡的脑子，嗡的一声，瞬时空白一片。
果真是人受伤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我的答案，你要不到，而我的秘密，你只能带进棺材里。”慕卿之双手环胸，“阿衡，你是真的蠢！”
眼见着慕卿之走出去，阿衡面如死灰，“你就真的不怕吗？我只要吼一声，消息就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而你……”
“喊了又如何？你一个将死之人，又是乱臣贼子，能威胁到我丞相府？”慕卿之翻个白眼，“说你蠢还死活不承认！”
阿衡说不出话来，许是被慕卿之给气得，整个人都微微的颤着。
“好好享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吧！”慕卿之大步流星的离开。
出了牢门，外头的空气可真清新。
慕卿之徐徐扬起头，瞧着天尽头的残阳如血。
“看什么？”楚天宸走过去，长身如玉，立在她的身侧。
慕卿之努努嘴，“喏，看夕阳呢！这么好看，有些人却是再也瞧不见了。”
“打死了？”楚天宸问。
慕卿之轻嗤，“我拿的是鞭子又不是刀，怎么可能杀人？”
“杀人诛心，未必要用刀。”楚天宸意味深长的说。
慕卿之皱了皱眉，没有接话茬。
只要人不是死在她手里，这笔账就不能算在她头上，她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桩事，比如阿衡说的，他知道她最大的秘密。
欺君之罪？
阿衡知道的事情，宋墨是否也知情？
若然宋墨真的知道，那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岂非像个笑话？他就这样看着她，女扮男装，游戏人间……
入夜之后，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
慕卿之自大牢里回来之后，便不再说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内。
“晚饭吃得不多。”曹风回禀。
楚天宸站在檐下，面色微沉。
晚饭之前，他有要事处置便走开了会，谁知道慕卿之居然没好好吃饭，可见这次是真的心事太重。
心事？
为了宋墨？
呵，他待她这般好，也没见着她为他茶不思饭不想的，倒是为了宋墨，有情有义到了极致，真真是个没心肝的。
“去拿点心过来。”楚天宸裹了裹后槽牙。
曹风早有准备，“奴才早早的备着呢！”
底下人拎着食盒上前，行了礼便想往房间里送。
“拿来！”楚天宸伸手。
曹风赶紧接过食盒，毕恭毕敬的递上，“皇上，您……”
“都别进来。”楚天宸黑着脸。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然后“吱呀”一声合上。
慕卿之没搭理，恹恹的躺在软榻上，双腿高高的翘在一旁的桌案上，双手抵在脑后，脑子里满满都是阿衡说的“秘密”之事。
是女儿身的秘密？
还是她这自愈能力的秘密？
又或者，是她母亲的秘密？
有那么一瞬，慕卿之觉得自己太了不得，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掘出了这么多的秘密，这可是寻常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楚天宸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慕卿之顾自傻笑的声音，眉心旋即拧起。
傻了？
“起来！”楚天宸将食盒放下。
慕卿之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皇上？”
之前曹风不是说，他正忙着吗？怎么这会倒是有空了？处理公务，不该是很忙很忙，以至于日夜颠倒的那种？
可见，狗皇帝真的不是个好皇帝。
“您怎么来了？”慕卿之忙赔笑。
瞧着某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表情，楚天宸俊眉微挑，一双桃花眼泛着微微的灼色，“可见，卿之不想看到朕！可是怎么办呢？朕一闲下来，就想看到卿之。”
慕卿之：“……”
我是你的心？我是你的肝？
我是你的肠、肺、肾？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拴腰带上？
“是是是，皇上是万岁之身，您愿意想谁就想谁。”慕卿之瞧了一眼桌案上的食盒，这是要作甚？
楚天宸不紧不慢的打开食盒，悠哉悠哉的靠在软榻上，“还愣着干什么？”
慕卿之：“？？”
“不会伺候人？”楚天宸问。
慕卿之愣了愣，隐约好似明白了些许。
“需要朕手把手教你？”楚天宸有些不耐烦。
慕卿之恍然大悟，“不用不用，臣知道该怎么办！”
这狗皇帝估计忙得没怎么吃晚饭，如今闲下来了，便开始拿她打趣。
成，你是皇帝，你最大！
食盒内是精致的糕点，慕卿之鼻尖轻嗅，有桂花、松子、核桃、还有葡萄干……啧啧啧，想必味道极好。
糕点被做成精致的小桃子状，慕卿之一手捏起，一手在底下托着，小心翼翼的往楚天宸嘴里送。
楚天宸靠在那里，瞧着若葱根白嫩的指尖，捏着粉白色的糕点，这一白一粉的交相辉映，真真是好看极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长睫半垂，慢悠悠的将糕点往他嘴里送。
待凑近了，他徐徐张开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白皙的脖颈，微启的薄唇内，不安分的小舌，正在压在贝齿下。
淡淡的百花清香，若隐若现，游离在空气中，充斥着楚天宸的五官，咬一口糕点，抿了一下唇，下意识的喉间滚动。
“好吃吗？”慕卿之期待的问。
楚天宸点了一下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好吃。”
“我尝尝？”她眨着眼。
楚天宸转手便捏起了一枚糕点，“张嘴。”
慕卿之皱了皱眉，“我可以的。”
“或者，朕可以换一种方式。”他腮帮子鼓了一下。
慕卿之当即张开嘴，“多谢皇上！”
精致的糕点入了慕卿之的口，半边腮帮子鼓起，然后慢慢咀嚼，微红的唇角，因此而沾了点点糖分和糕点碎屑，平添了几分俏皮。
“卿之！”楚天宸的声音略显沙哑，若幽幽的桐木古琴，带着摄人的磁重，“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朕骗了你，你会如何？”
如何？
慕卿之脱口而出，“那要看是什么事！”
无关痛痒，自不打紧。
“若是，事关生死呢？”楚天宸问。
音色，沉沉。
慕卿之鼓着腮帮子，狐疑的打量着他：皇帝好端端的，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你当如何？”楚天宸追问，目光灼灼。娘娘每天都盼着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