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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来帮了你？”我逼问蛊王，白天的时候她还想要对我们下死手，只是因为有个人来过，她就恢复正常了？

蛊王将视线转向我：“是一个你们认识的陌生人帮了我，该来的总归会来，但现在还轮不到你们，最起码还有我们在，就轮不到你们。”

“是傻婆？”宁秋霜继续追问。

蛊王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我听到了她一声微弱的叹息，宁秋霜猜对了，傻婆也从宋家庄走了出来，还走在了我们前面？

虽然没有直言说是，但蛊王似乎也已经默认，不过又提醒了我们一句：“她是你们无法判定的一个人，因为她本身就站在两个对立面的中间，可以帮我们，但是也可以站在另一个阵营。”

这段话就过于复杂了，就算知道蛊王说的是傻婆，我也不能理解傻婆的立场。

阴阳路上执掌轮回的人，洞神的妻子，曾经提醒过我们该走的路，但是也表示我们这些人的先祖欺骗、愧对了他们夫妇。

宁秋霜对我小声耳语，问我还记不记得傻婆曾经说过的话，在那个雨夜，她表现出一种迷茫的状态，说她其实也不在乎我们的生死，反正是我们的先祖亏欠他们的。

“傻婆会是我们的敌人吗？”我问的很直白，蛊王思忱片刻，说现在一切无法判断，但傻婆不是阴阳路旁能最后做决定的那位。

夫唱妇随，如此说来能决定是否站在我们这边的人是洞神，回想起我们九死一生才把他封印，现在真的是一阵心虚。

跟蛊王的交流时间很长，但其实总共加起来也没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彼此沉思。

远方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我们想继续询问蛊王一些事情，诸如千年前的约定，以及湘西赶尸一脉为什么突然冒出个廖家人之类。

但蛊王已经不再理会我们，径自沿着山路返回，并且同意奉琳送我们下山，但是勒令她不能再和我们走下去，必须马上回来潜心修行，直到成为蛊王之后才能再次下山。

奉琳听从蛊王的安排，把我们送出凤凰山，在边界处就不再往前走。

我转身和奉琳挥手告别，她脸色阴沉如水，我以为她是在和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有了很深的感情，不忍奋力，但是到了这里奉琳才对我们袒露心声。

“以后我们一定会再见面，共同返回宋家庄，但是现在有两种可能性摆在我们面前。”

没有给我们提问的机会，奉琳继续说了下去：“首先我不敢确定师父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重新成了我以前的师父，她当时说收回银蛇蛊之后就让我跟你们逃，但是没说过重新交还银蛇蛊之后我要不要留下来。而且傻婆既然是在双方之间摇摆，为什么会来到凤凰山帮助我师父，这不是已经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吗？”

在这一刻，我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单纯，刚才以为奉琳的所有愁绪都是对于自己师尊的关心，但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在怀疑蛊王。

既然奉琳有这样的怀疑，我就对她伸出手，说既然如此不如就跟我们一起离开算了，但是奉琳又拒绝了我的邀请。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万一师尊真的已经恢复过来，那么就表明另一个问题，她一直催促我赶紧成为蛊王，并且说在这个时代有些该来的要来了，意思不就是说她们那一代要在我们前面去应对吗？”

奉琳提出的两种可能都很悲观，要么蛊王撒了谎，把奉琳留在凤凰山怀有其他的目的，要么就是危机将至，我们的上一代想要保留火种，给我们更多成长的时间。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我们而言都是沉重，奉琳最后对我们告别：“以后再见我之时多留个心眼，我担心自己会和师尊一样，被一些还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控制。”

我看到她湿润的眼眶，或许下次再见之时，凤凰山的圣女就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蛊王。

蛊王不止是一个高贵的位置， 还肩负着凤凰山上所有人的重担，以后都未必再能看到奉琳的眼泪了。

一阵伤感之后，奉琳让我们离开，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她一直在那里站着眺望我们。

宁秋霜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笑道：“怎么，不舍得了？”

我回报以微笑，没有说出什么腻歪的情话，但我相信她一定能理解我的真挚。

“我们的旅程一定会继续的，她只是暂时停歇，总有一天会跟我们会和的。”宁秋霜居然还在安慰我，让我诞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触。

宁秋霜说的没错，总有一天奉琳会和我们再次一起上路的，去往宋家庄，探查到阴阳路、宋家庄、落神夫妇以及千年约定的一切真相。

离别的伤感一直萦绕，毕竟是突然少了一个人，一时很难适应是正常的。

但是我们接下来的旅程没有持续多久，张天养也提出了辞别，他没有从蛊王口中问道廖家人的线索，决定返回湘西老家自己调查。

“出来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家了，我那俩侄子也没在凤凰山等我，万一他们趁我不在接了生意，砸了我们张家的招牌就不好了。”

张天养口硬心软，明显就是担心他那俩侄子的安危，毕竟他们俩从来没有在张天养不在的时候走上迎送喜神的路途。

“这个给你。”张天养从旁边的小卖部借了纸笔，给我写下了一张纸条。

这是一个地址，距此大概有个四十五里的距离，张天养说这个地方有他父亲生前的旧友，年轻时候也是下地摸金的土耗子，说不定他还能在盗墓那个圈子里说上话，能帮助我们找到白无春的行踪也有可能。

我小心的收下纸条，上面只写了‘龙三’两个字，是张天养父亲旧友的名字。

本来想和张天养喝顿酒再分开，他倒是率性的很，转身挥手，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下次再一起去宋家庄就能见到了，而且我空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去他的湘西老家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