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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严肃地看向了身旁的小漠：“你刚才说，你跟第二个女人对上了眼？”

“差不多，反正就是正好看了一眼，看清楚了。”

“你怎么确实，她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眼睛，她的眼睛不是活人的眼睛。没有光，瞳孔也是那样的。”

“瞳孔放大？”

“也不是，就是眼睛没有焦距那种。”

我顿了顿，脑子里有点乱。我想到了，我还读小学时候的事。那时候，刚进一年级，都要一个个拍大头照，做学籍档案的。给我们拍照的人是老师请来的，镇子上唯一一家相馆的师傅。

蓝布前，一个个排着队，往椅子上一坐，咔嚓就是一张，下一个！但是排在我前面的那个女生，却咔嚓了好几下，那师傅也没叫下一个。我都等得烦了，就跑出了队伍，凑到那师傅身旁，看着他手里的相机。他正低声跟我们班主任老师说：“这个孩子怎么都拍不好。明明都对焦了，眼睛都是没有焦距的样子。再来两张，不好也就这样了。”

拍照后的第三天，那女生落水死亡了。我们的相片冲洗出来后，我看到老师在办公室的角落烧了那女生的相片。

村子很小，这种事，不到半天，就全村人都知道了。我爷爷说，拍照的时候，小女生的魂魄其实已经感应到死亡了。才会在外表现得眼睛怎么看都是没有焦距的。

那跳楼的女人，会不会跟那小女生一样。在跳楼之前，就已经感应到了死亡，所以她的眼睛，才会看起来是没有焦距的呢？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的魂魄应该就在人群中确认自己的死亡。可是人群中没有！这种情况本身就是说不通的。

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生魂离体！

一个人的生魂离体，也会这样，眼睛没有焦距。其实就像是人还在熟睡的情况下，突然被叫醒。那种懵懵的感觉。那时候，也是魂魄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但是如果说，那女人是睡懵了，就跟梦游一样从楼上跳下来了。这，一个还好说，这是跳下来两个！

生魂离体？

在我离家出走的第二年，爷爷他们就听说了一起事件。那事件里，就是由于生魂离体而死亡的人。爷爷和我爸还过去确认了。也就是因为那件事，让他们确定，我们家的七窍玲珑球就在明南这附件活动。爷爷这么多年，也一直就在是明南和明南附近的城镇里寻找那玲珑球的。

这个事件，不会也是我们家玲珑球闹出来的吧？

我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之后，马上拍拍小漠的手臂说道：“你打电话让金子马上过来，我去楼顶看看。”

“喂！”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已经跑进了大厦了，直接冲进了电梯。

十七层的大厦，在明南市里并不算多高。但是也肯定能摔死人了。我的眼皮上还有着牛眼泪，我不敢乱看，就死死盯着电梯里的按钮。顶楼，走出电梯后，我是从消防通道上了天台。

但是那天台就在我冲上来的时候，正在被物业的保安给上了锁。

保安看着我，赶紧说着：“不准上天台，下去！下去！”

“我不跳楼，我就看几眼！”我试图解释着。

“看也不行！下去吧！这都出事了，还想去。”

“大哥，大哥，帮我开开门，我就看几眼，我保证，我就站在那门旁边看看就好。”

“我们经理说了，谁也不准再上天台。想看热闹，楼下看去。”

这就是说不通了？我抿抿唇，突然就两步冲了过去。直接把那男人撞在了墙上，我紧紧压着他的身体，手上一扭，就把他手里的钥匙给拿到手了。

保安还想反抗，我狠瞪了过去：“找死是吧！”在读高中的那几年，就有我们班的男生跟我说过，我这人，有时候就好像跟他们不是在一个世界里的。反正就是，惹谁，绝对不会惹我。

那当然了！谁他妈一个寒暑假和周末，就提着灯找鬼，还能是一个小白兔的模样？所以我只靠着眼神就把那个瘦保安给震退了。

我打开了天台的铁门，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了小小的阴阳灯点上了。这天气虽然很昏暗，但是也绝对不需要点灯。这灯是点给那两个跳楼的鬼魂看到。阴阳灯，不离阴阳。这红色的光线，在我们这边能看到，在他们那边也能看到。多了一个光点，他们应该更愿意回应我。

但是没有！那么大的平台上，什么也没有。没有人影，也没有鬼影。没有什么阴风阵阵，也没有什么异常声响，反正一切就是平静得不对劲。

我把那钥匙丢在那保安身上，收拾好东西，就下楼去了。在下楼的时候，我还想着，会不会是人还活着，那魂魄还在身体里？都摔成那样了，要是人还活着的活，那他妈就是个奇迹了。

下楼的时候，察警已经过来了，警戒线也拉上了。人群里有人认识他们的，联系了家属。我听到有人说着：“会不会是什么神经病啊？就是那个，抑郁症跳楼的。”

“你见过一个跳楼的，见过两个跳的？我猜是约好一起自杀的。”

“不会是那种关系吧。两个女人家里人不同意。”

小漠凑近我问着：“楼上怎么样？”

“他们的魂魄也不在楼上。”我皱皱眉，低声说道，“人群里没有，楼上也没有，他们又不可能还活着。那他们的魂去哪了？”

金子过来的时候，家属也到了。因为是确认了跳楼自杀的，家属也没有意见，说是前几天已经看到过女儿写的遗书了。他们也骂过女儿一顿。但是没想到，这一来上班，还是出事了。

这种消息，根本就不是我和小漠这样的大男人能弄到的。这都是金子的功劳。我不得不说，她很有用。这回知道她的重要性了吧。就这种打听八卦，综合各种信息的活，我们两个大男人哪做得来？

因为这地方处于闹事，尸体的处理必须快。这天还没黑呢，殡仪馆的车子已经到了。跟着车子过来的，还是老宋。他一身黑色的殡仪馆的那种类似中山装一样的衣服，在确认人的确死了之后，他开始装尸。跟他一起来的人，跟着察警和家属一起确认死者信息。

天真正黑下来的时候，地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擦干净了。

我、小漠和金子就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晚饭。不用说，肯定是小漠刷的钱。金子是个挑剔的女人，吃东西还挑食，坐在她身旁，看着她那模样，我忍不住说道：“真不知道姐夫哥是怎么跟你过了这么多年的。”

“嘁~你管得着吗？你们呢？几天不见，怎么都穿着情侣装了？”

情侣装？！我看看我和小漠，呵呵笑道：“这身，路边商铺满大街的运动套装基本款。你看看这餐厅里，都有好几个人跟我们穿着差不多了。男人衣服的款式少，哪像你？”

“少扯了，说正经事。就今天这事，你们怎么想的？”

小漠停下筷子，有些诧异地看看我和金子：“这不就是别人写了遗书，跳楼自杀吗？”

金子对我眨眨眼睛：“你呢？特意叫我过来，就为了请我吃饭的？”

小漠不算我们家人，对那玲珑球的认识也不详细。但是金子应该能猜到我的想法。我放下筷子，认真说道：“尸体确实死亡。但是在现场，楼顶天台，我都没有找到魂魄。有遗书，有计划的跳楼自杀，那么魂魄不应该会消失。她在死之前，肯定有了什么事，影响到了她的魂魄。今晚上，我们去下殡仪馆，看看老宋那边能不能安排一下，做道场的时候，我们也过去。要是确定她们的魂魄找不到的话，那就有可能是被人抽了生魂。”

“抽生魂的，可不只是我们家的玲珑球。”金子说道，“要知道天下之大，抽生魂的方法也不是只此一家。”

“有希望，总要去看看吧。”

小漠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说，那两个人，死之前就被人抽了生魂？那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他们怎么从楼上跳下来的？”

我笑道：“想要一具身体动起来的方法很多！”要是没有这些方法，我们道师干活不是很累吗？

小漠再次被我抓来当了司机。不过感觉他对自己司机这个职位还是很感兴趣的。大晚上的，开车去殡仪馆，这种事，也只有车上的我们这三个蠢蛋干的了。

林区，晚上，温度一下就降下来了。金子是一点不跟我客气，让我脱了外套给她穿。她就没有感觉，其实我跟她根本就不算多熟吗？也就多了一层姐弟的关系而已。

车子进了殡仪馆的路，四周都是林区，气温一下就降下来了。小漠看我可怜，把他车子上留的另一件外套丢给了我。那衣服上的味道，估计是哪天去酒吧穿过就这么丢车子上的。啧啧啧。

车子停在停车位上，跟人说了，我们是来找老宋的，这才顺利进来了。

老宋还在忙着，就在停尸房的小间里，有着专业的入殓师正在给那两具尸体整理着。那个入殓师是个中年男人，一边干活，一边说道：“这大晚上的，这家属怎么非要现在弄呢？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老宋就在门口打着电话，挂了电话后，他就说道：“他们听得到，别这么说。年纪轻轻的，家属不想留过天，也就赶紧弄吧。明天一早就能完事了。”

在风俗里，这种死亡的，只要死因没有异议，一般是不会留多久的，安排好就直接火化了。结婚的，有孩子的，会留个三天。要是年纪大的，喜丧的，可能会留个五天。不过现在活人不想受累，一般也都是两天，三天的。留五天的，已经很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