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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鱼的闺房如今布置一新，到处都是亮眼的红色。

桌子上的托盘里放着喜服和凤冠。

皇后的喜服自然是最很华丽的，颜色也是绯鱼喜欢的正红色。但是绯鱼摸着手里的衣服却没有半点开心。

明天她就要嫁人了。

在海底，鲛人的世界没有嫁娶的说法。

鲛人在一起只会凭感觉，只有真心相爱才会一起去大巫那里，在大巫的见证下许下一生总不背叛的承诺。

然而，人类世界似乎并没有这些。

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她却还没有见过她未来的伴侣。哦，对了，这里该叫夫君的。

“小小？怎么还不睡，明天可要起很早哦。”

张夫人从门外进来，看到绯鱼正坐在桌前发呆，有些担心。

抬眼时，绯鱼脸上莫名的神情已经收起，换上了乖巧可人的模样，眉眼弯弯地开口：“娘亲怎么来了？”

张夫人款款走过来，坐在绯鱼身边，看着绯鱼时的眼神中有一丝复杂。

虽然她尽力掩饰，但怎么可能逃过绯鱼这只鲛人呢。

不过张夫人不说，绯鱼也不问。

沉默了一会儿，张夫人拉着绯鱼的手，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对不起，小小，对不起。”

绯鱼一惊，她没想到张夫人会突然哭起来。

一滴滴水珠啪啪落在手背上。

“娘？你怎么了？”她连忙伸手去擦。

张夫人却只是摇了摇头。

她抬头对上绯鱼漂亮的眼睛，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让绯鱼有些惊讶：“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

绯鱼眼中有些震惊这几天张夫人的态度完全不像是认出她不是自己女儿的样子。

张夫人只是牵着绯鱼的手，眼神慈爱又愧疚。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孩子呢。”

“那你还……”

绯鱼的话没说完。但是张夫人知道她想说什么。

眼中愧疚之色更浓烈了。

“因为…我自己心里有私心。”她抬手轻轻抚摸着绯鱼的脸颊：“我太想小小了。你的眼睛，太像她了。对不起孩子，最终害了你。”

张夫人看似柔弱愚笨，其实比谁都看的清楚。

她知道若不是因为她，眼前这个小姑娘不会留下来。

她家老爷和摄政王要做的事她也清楚。

她的私心其实并不只是因为想o女儿了。

和张太傅不同，张夫人清楚地知道，绯鱼并不是普通姑娘。

绯鱼看似单纯柔弱，实则并不是好拿捏的孩子。

在来到张府的第四天，张夫人就看出来绯鱼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

为了自己丈夫的事，张夫人选择利用绯鱼对她的容忍留下绯鱼。

即使是现在张夫人也没有同绯鱼说实话。

但是张夫人没有注意到绯鱼的眼底已经漫上了冷意。

然面上依旧单纯美好。

鲛人从来都是最聪慧的存在。

“您不用说了。”绯鱼笑道：“这一次便算是感谢您的给予我的爱。”

虽然这份爱带着算计，但是绯鱼依旧享受了这份母亲的慈爱。

这一次嫁人便算是她最后对他们让她在张家吃住这么久的回报吧。

张夫人最后没再说什么。

她觉得这个孩子似乎变了，可她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