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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背井离乡 2

九天系列之金缕曲 苏照颜 2661 2021-09-25 02:18

皇帝的圣旨下来的时候我正在院中,对着一株红花发呆。

跟管家走至府外,才发觉自家门口看着大量的围观群众——小市民对于免费的热闹,总是相当热衷。

当然,被围观的不是我,而是一头驴,而老爷子站在一边,脸色铁青。

对面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扯着尖细的嗓子道:“卫三公子,哦不,该叫你卫大人了,这驴是皇上亲自挑选的,这字也是皇上亲手题的,快谢恩吧。”

我眨了眨眼睛,一脸温良状,感恩戴德似地谢了恩。

那男子继续扯着尖细的嗓子,指着身边一个白衣青年道:“这位是南宫公子,也就是卫大人你的师爷。”

我看着白衣悠然,但是脸上冰山般岿然不动的南宫夙夜,嘴角抽了抽,这样一个人,哪里像是供人差遣的?分明是个爷。

我拱了拱手:“幸会。”

南宫夙夜也不多说,随随便便回了一礼,也不说话。

我转过身,凑到那驴子旁边,看清了驴脸上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卫清渊。我有些明白老爷子的脸色为何难看至此了。

招招手叫过管家,叫他按同款的颜色准备笔墨,另外叫他拿来一张绢纸。

管家虽是疑惑,却还是快步离去。

我转头看了看那公公,笑了笑:“这字是皇上亲手题的,是吧?”

“是。”公公答道。

“如此甚好,”我看了看那驴子,点点头。

俗话说天上雷公,地上娘舅,这有舅舅的人果然惹不得。话说回来,这皇帝也真是小气,不过是拒婚而已,至于玩的这么大么。

管家回转,手中拿着我要的东西。

我将狼毫蘸满了墨汁,在驴那空白的右脸上飞龙走凤地写了俩字。

回头朝老爹一笑:“爹爹,你看如何?”

“卫清渊之驴。”老爷子脸色一整,带了些复杂的表情看我,“不错。”

我眯眼一笑,又用笔在皇帝的字上临摹了一遍,然后拿绢纸印了下来。

皇上的字笔力遒劲,风姿天成,撇去个人恩怨来看,确实是个做书法家的料子。我对书法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是书法确实老大至爱。本着领导的爱好就是我的爱好的原则,我当年也颇下了番苦功,只是,与大家风范一比,高下立见。

围观的群众都看着我用两指拈着那绢纸,一脸的疑惑。

我凑到老爷子身边:“爹,你看,这个是皇上的亲笔字呢,多么有收藏价值啊。这样,一个字一千两,你看,怎么样?”

老爷子含笑看我一眼:“你就知道我一定想收藏这个字?当初皇上的书法还是老夫教的呢。”

我转了转眼睛:“爹啊,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皇上如今这手好字,也确实不多见啊,一字千金也不为过吧。”

“好一个一字千金。”老爷子大笑,“看在你今天这么给为父长脸的份上,就一字千金了。”

说着招呼管家:“去账房给清渊取三千两银子。”

管家笑了笑,领命而去。

我见生意谈成,也是高兴,那驴子看上去虽然不及马,但到底是皇上亲赐,也不能马虎。所幸这驴子看上去个性温良,决不会将人掀下来,安全系数比较高。

我在驴子身边转了几个来回,猛然省起,这驴子差不多代表的就是圣旨,而老爷子给的这三千两,无疑是送别用的。

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我清清嗓子:“爹,我就要出门,应该要说点什么,才算应景是吧?”

老爷子点了点头,一脸深沉:“说。”

我看了看围观的群众,又看了看冷脸的公公,最后是依然冰山样岿然不动的南宫夙夜,咏叹调一般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真真是其曲也悲,其音也哀。

老爷子脸上一片的怆然之色。

我咳嗽两声,淡淡笑了:“爹啊,人活一世,谁能不死呢?若是我不能回来,你作为家属,记得一定要去向朝廷领取抚恤金。”

“抚恤你个头啦。”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哀戚的气氛,我愤而回头,就见一个小小的不明物朝着我的头飞来,蹦的一声正中目标,然后掉到我的怀里。

我拎起一看,是个做工十分精细的锦囊,应该是装碎银子之类的小东西。

“这谁啊,乱丢东西。”我一脸沉痛,“砸到人怎么办?就算没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

“谁让三哥乱说话来着。”清脆的童音自人群中传来,我看过去,果然看见焦不离孟的双生子勾肩搭背,手拉手一副哥俩好的表情看着我。

清决说:“就三哥你这身板,还壮士!”

我有些尴尬,挠了挠脑袋,还没说话,就被突然扑上来的俩孩子冲的后退了几步。

俩孩子年纪虽小,但是已经隐隐现出一些玉树临风的资质来,只是这时候蹭在我的怀里,觉得他们仍是小小的孩子。

清商比较羞涩,此时软软地道:“三哥,皇上是让你去做县令,不是让你去送死,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我仰头看了看天,一朵白云正从头顶飘过。

“那么谁来给我解释下,这个锦囊是什么意思?”

清商笑了:“那个是我跟小五送给三哥的。”

哦?我眯着眼睛,打开那小小的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

十两碎银子,不多不少,我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看着两兄弟。

清诀道:“三哥你一个月的薪俸五两,听二哥说云州那地方东西都很贵,小贩们都很刁钻,像三哥你这样,不通人情世故的,一个月五两肯定不够花的。”

说着他咬了咬唇:“我们只有这么多。”

我沉默不语,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听清诀这口气,就知道,云州的物价存在极大的问题。

而物价于民生榜上向来在三甲之列,只不知我那前任的秦县令有没有好生整顿。

“如此,便多谢了。”我默默收了锦囊,挂在腰间,“等大哥从云州回转的时候,叫他给你们买些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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