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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鸳缘相报何时了 巫垠 8583 2021-08-22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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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前段。

高考这几天,为了做好这一特殊时期的《青学报》,文学社的人从半个月前开始,就都是整日整日的泡在了社办公楼里。

小青要做最后的审核工作,每天最晚一个走,顾鸳要跟她一起走都不行。

社长周尧天天的给发奶茶,饮料,负责给社员叫餐带饭。吃的尤其好。

秘书部的大姐大武亦姝为此嘴边都长了三颗燎泡。

学生会就更别说了,身为文学社社长的宁卿走路都是带风的,根本没时间停下来喘一口气。

核对资料,划选出来的高考区的清洁和安全工作,招收校内志愿生和社会志愿高考服务者,以及联系青鹭县警察大队,这种种种种。

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高考生。

高考结束之后,某个周末下午。顾鸳和宁卿都休息。

宁染因为中考在即,学校不但不给休息,反而还丧心病狂的要争分夺秒的补课。

所以顾鸳的小日子过得很是舒适。

而且最近,宁染嘲讽她的频率明显大幅度减少,整日的一回家不是埋头吃饭就是埋头睡觉,累得那张婴儿肥的包子脸都削尖了不少。

顾鸳有天闲来无事问他一句准备考哪所学校,他都罕见的没有呛声,而是用一种十分幽怨的眼神瞪她,就好像让他过上这惨绝人寰的日子的是她一样。

也是没救了。

顾鸳翻白眼,错身而过。

“小青今天就请假回家了?”顾鸳托着大盘的三色冰激凌,趴在沙发上,艾艾的问。

“你说小青?”

宁卿正从厨房洗了手出来,看见她嘴边沾的巧克力糕沫,顺手抽了饭桌上的纸巾给她拭了干净。

“怎么跟宁染一个德行,吃雪糕都吃不利索。”宁卿很是自然的抬起顾鸳的脸东看看西看看,确定没有遗漏了,才拿起桌几上的复习笔记半躺在沙发里看。一心二用。

“嗯,她外公去世了。她是她外公外婆带大的。”

顾鸳没话了,只是放在口袋里的手突然握紧了一下。

“小青的外婆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因为她爸妈离婚的原因,她刚开始跟着她爸生活,后来就一直跟她妈妈待在一起。”

这并不是秘密,而且顾鸳是小青愿意亲近的人,说及这些隐私,宁卿并不防备。

“那小青现在也是吗,跟她妈妈住一起?”顾鸳放轻了声音。

离婚。多肥皂剧的一个词。

虽然现实,很多时候往往要比影视剧的情节更为狗血淋漓。

“嗯,小青是学校单独给了一间陪读房的。”宁卿答着,随之问道,“小鸳儿,这次放暑假你是在这边还是去上海?”

“应该在上海,父母那边。”

宁卿眼睛盯着笔记,伸出一只手来拍拍顾鸳的手臂,“那就先在青鹭待几天,好不容易放一次长假,我带你去逛一逛青鹭的那些别人不大知道的老地方,你肯定喜欢。”

顾鸳点头,“那你不上课吗,小青说你们升高三要补课的。”

宁卿笑了,“学校说先放一段时间假,再补课,不急。正好卓尔他们也放假了,可以一起。”

顾鸳的心,微微一动。

放假前的最后几节课,大部分学生都在神游,早早收拾好了书包,满怀对暑期到来的兴奋。

铃声一响起来,大家就纷纷的拔腿往外赶,顾鸳转头和余槿道别。

学校里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的人。

有的家长开车来接,有的去校门口搭黄包车去车站坐车回家,也有的跟她一般无二,准备留在学校待个几天再说。

下午黄昏时分,顾鸳走在一下子变得空旷静谧的校园大道上,随手接住枝头飘落在的一枚栀子叶,安于掌心,俯身轻吻,如同亲吻自然绮梦将醒的唇。

“喂!你是蠢货吗?地上的叶子那么脏,你也敢捡起来往嘴里送!”

王婉清扯了耳麦挂到脖颈上,提着行李箱走近,大声叱着,很凶的语气,像是在骂人。

顾鸳笑着把叶子放进了宽松半袖的大口袋,没有反驳,“你暑假待在家里吗?”

“不会,暂时计划打一个月的暑期工,然后去别的地方走走,不会太远,就在邻省。”

王婉清站定,腰间斜挎包上编织的贝壳在黄昏的日光下渡上了一层橘色的包裹膜,朦胧透亮。

她穿着素雅,却配挂这样明丽的风铃贝包,走起路来,玲脆声响,周身散发着动感人心的自信魅力。

“向死而生,总要出去走走的。”王婉清把行李箱换了只手提,蹙着眉道,“还有你,别什么都往嘴里送,知道你是吃货,但不要食欲熏心的这么明目张胆,OK?”

顾鸳点头。

王婉清不大放心的盯了她几秒,才转了身去。

顾鸳看着王婉清远去的背影,笑:向死而生,多难得的生存状态。

不过,她确实很喜欢活得这样明确分了的王婉清。

顾鸳记得王婉清说过的与乔蓝天的初识,是因为她看不惯,他的老实。

“说什么初中生,年纪小,该懂的都懂了,欺负人也不是因为好玩,那是骗老师的,他们这群混蛋,只是觉得你比他弱,欺负你会有快感而已。”

王婉清很不屑的踢了一脚墙,“乔蓝天那个蠢货,别人故意寻他开心都看不出来,由着那群坏蛋耍,也是醉了!”

她拧拧手指骨节,凌厉张扬的脸都是笑得明晃晃的怒气,“他那么蠢,我与他同村,总不能看着他被人骗吧!”

“反正我又不在乎那群人怎么看我,泼妇就泼妇,不泼不凶怎么能对付这群没心没肺整天就知道装酷耍帅扮黑社会玩非主流爱欺负人的混蛋!想想我都忍不住想打人!!”

“你果然是个泼妇。”

顾鸳忍笑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带有强烈反转语义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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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卿果然神通广大,顾鸳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待了快一年,都不知道青鹭可以这么的多姿多彩,可以牢牢将她的心神吸引。

青鹭这一迷般的古老地域。

青湖公园的烈士陵园里,有一条路走到尽头,就是建于上个世纪的观音庙,里面有两株几百岁的老槐树。

桃花源那一座水上木板桥,在七八月份涨落之际,水漫过木桥,赤脚走上去,会有体型娇小的银鱼成群结队的划过脚背游过木桥。

青中后门的被废弃的码头依然有着不少的木制船只,可以坐去对岸,船费两块,对岸平原略有起伏的青郁一片,野花时隐时现,阳光正好,躺在草地上,可以听见青江的奔涌。

二中艺术街有一家奇葩服装摄影店,一星期只营业两天,里面从汉服到旗袍到中世纪宫廷的各色女装都有,不卖,只提供摄影。如果照片拍得合店主的意,衣服将凭白赠予。

宁卿和顾鸳坐黄包车到的时候,店主已经正装皮鞋的在门口等了许久。

店铺新潮前卫,玻璃橱窗里拉上了厚厚的流苏帘子,要不是牌匾上确实写着“梦回万古”这四个字,顾鸳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是一家古老气息浓厚的服装摄影店。

店主是一个极有修养的矮个青年,宁卿下了车笑着与他道好,“这次不是我,你看看我身边这位,适合什么样的,你给她弄一个造型,拍的好的话,有赏。”

青年笑应,视线十分有礼的将顾鸳度量,“麻烦请跟我进来吧。”

店铺空间超乎意料的宽阔,外面一层顶多算是玄关,走进来毛绒地毯一直铺到底,两边挂着足以让人错乱时空的古老服饰。

到了一扇漆金雕花木门边,换了棉布绣花拖鞋,青年为两人打开门,展现出一个流光溢彩的古老世界。

从店里出来后,顾鸳提着服装盒子站在宁卿面前,有些无措。

“良卿,我是说真的,我们真的不用付钱啊?”她不习惯这种无端获得什么的感觉。不真实也不现实。

“不用,留了你的照片底片,他才赚大了好不,广告费换了一套衣服,便宜他们了。”

宁卿连连摆手,瞪圆了眼来端看着顾鸳卸了妆容的平白无奇的脸,还伸手去拨了拨那丛厚刘海。

她有些奇怪,“怎么非要留这么个难看的发型,在里面让你剪你都不肯,也不是长得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啊!”

“没有,只是你也看到过了,我眼睛这里有疤的。”顾鸳也伸了手,笑着摸了摸眼角的那块凹陷,轻言细语。

“疤?我还以为是胎记呢,哎呀我的小顾鸳,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小小的疤痕算什么,分分钟去掉的事情啦。”

“能去掉?”顾鸳声音微扬。

“当然啦,哼哼,要不要姐姐带你去美容院看看?”宁卿来了兴致,眼睛眨的不要太欢快,“说起来,我的皮肤都很久没去做保养了,还有头发,刚好你可以陪我一起,小青每次都坐在一边跟个木头人样的,一点都不可爱。”

“算了,以后再说吧。”顾鸳轻握住宁卿的小小的软软的手,“不过我可以陪你去看看,你要多久?”

“呃,没算过,应该有好几个小时吧。”宁卿鼓起娃娃脸,这张只有娇生惯养才有的好气色的脸。

顾鸳耸肩,“好吧,那现在就走吧。”

“安啦安啦,现在还早,等做完也差不多到了晚上,刚好可以一起去吃饭!”

“嗯。”顾鸳应声,又问,“就我们两个人吧?”

“当然啦,卓尔那个没眼力见的刚还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去九度空间浪,哼哼。”

“又要聚会?”顾鸳拧眉,有些抗拒的觉着脑袋疼。

宁卿立即笑了起来,一脸得意的说,“放心,我已经推了,最近被他们几个烦死了,还是跟小鸳儿在一起更身心愉悦。”

“嗯,那就好。”

既顺了心意,那这不知哪里缭绕视网膜的丝丝失落便可以轻易忽略。

顾鸳拉着宁卿坐上了黄包车。

她的手脚常年冰冷,极贪恋宁卿身体这股子如水的温暖。

也就是几天后,在宁卿送她去车站的路上,她双目紧紧禁锢住这座小县城的影像,一点一点的迫使眸色清明。

她必须确定,自已于青鹭而言,不止是个过客。

意外的是,那天卓尔也来了,并没有过分热络,只是告诉她,他答应过窦蔻,会照顾好她。等她暑假归来,他会带她去浪。

当然,这些话是在宁卿看不到的时候他偷偷告诉她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离她的距离仍然是不自知的无分寸的近。如同耳语。

顾鸳被耳边这一阵热气吹得浑身僵硬。

虽是夏日,但少年身上的味道依然是难得的清爽干净。隐隐有极淡的薄荷烟味蔓延进鼻腔里,腐蚀着大脑。

情动。欲动。

顾鸳的脚尖发麻,有些站不住脚,刘海后的婴软耳尖有些发痒发烫。

这样下去不行,会失态。

顾鸳心神一禀,微微后退,卓尔却扯住了她的手腕,她的左手手腕,又凉又细。

他不满的觑她一眼,“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听得见我讲话吗你?”

“嗯。”顾鸳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咬紧了牙齿想抽出手。

“你这是什么视死如归的表情?”

卓尔看见她表情里的抗拒,更不爽了,感觉到手中握着的异样感,垂眼去看,这才发现顾鸳白色T恤遮不住的手腕骨节处,系着一根宽丝绸带,墨黑。

“这是什么,新式手镯?”他问,故意靠近了她,轻眨了那双轻易能勾了她魂魄的桃花眼。

“不是。”

顾鸳立即撇开眼,不想再说话,可卓尔力气太大,她根本挣不开,无奈之下不由喊了一声“卓尔你放开!”。

可她心虚气乱,势头不足,调子都整个的软了下来。

不说卓尔,就是她自己都被这一声引人遐思无限的轻嗔给惊愣住了。

恼羞成怒之下她狠咬了一下唇,干脆一脚踩在了还没回过神的罪魁身上,脚下生风的走了。

高一的终结以如此暧昧羞窘的镜头落幕,顾鸳表示,她想撞墙静静。

可在归途中,她坐在车窗边,打开墨绿色日记本,看到夹着的那张照片,看着那个如同自古老世界走出来的丽影,这样陌生的她自己。

一股反胃的呕吐感顿时上涌。

她身体中有什么在喧嚣撕扯,脖颈与耳尖的红晕通通退却划为挣扎无力的苍白。

顾鸳颓然的,缓缓掐住自己的左手手腕,这纤细瓷质的,仿若在夏日下透着薄亮的釉彩的少女手腕。

左手食指微曲,落在稍张的唇齿之间。研磨。啃噬。渗血。

上善若水。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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