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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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暴躁夯开的那一瞬间，满地都是滚来滚去的碎杯子渣，沈昼叶甚至都没注意到门开了。

“停电了。”陈教授站在门口道：“估计一时回不来。”

浓得化不开的雨夜里，沈昼叶蜷缩在椅子里头,浑身都在发抖，牙齿打颤道：

“……啊、啊，我知道了。”

她看见陈啸之的身影扶着门框,也不走,只站在那，远处又一道闪电,将他漆黑的影子拉得老长。

沉闷雷声隆隆而过。

“……你……”沈昼叶卑微地问道：“你不走么？”

正是那一瞬间，办公室头顶的灯嗡鸣一声，下一秒，灯光回归。

陈啸之连一句屁都不放，咔咔掰扯着检查了下窗户，――临走时他还冷漠地看了一眼沈昼叶，拿着那条深蓝毛巾，砰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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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漆黑，在老柳掩映的柏油马路上，那红跑车启动时引擎嗡地一声，沈昼叶无意识地探头向外看，只看到陈啸之的车灯消失在路的尽头。

――陈啸之开车离开了。

沈昼叶最终放弃思考，怅然地叹了口气，找了外套顶在头上，继续挑灯夜战看文献。

二十五岁的、已经近视了的小昼叶，已经不想关心她看不见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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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九点，文献交流的结果，非常差劲。

“沈昼叶，你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你的能力，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我搞不好比你老师还清楚。”他缓慢地、坦白地道：“你是我的初恋女朋友。”

陈啸之冷淡道：“沈昼叶你交给我的答卷，如果是别人对我交出来的，比如其他硕士博士的话，我没什么意见。你懂我意思不？”

沈昼叶：“……”

陈教授忽地眯起眼睛：“你高数几分？数学分析呢？――Advancedematicalan|a□□is。”@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昼叶嗫嚅着道：“。”

陈啸之危险地问：“系名次？本科的。”

“我是系前三。”沈昼叶揉了揉眼睛，拼命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我GPA满的。”

陈啸之打量她一下，终于坐了回去。

陈啸之冷漠道：“再他妈糊弄我一次，自己滚去申请换导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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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叶身边手机嗡地一震，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

沈昼叶还在不住掉眼泪，点了下同意键。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许是来卖茶叶的……沈昼叶突然想起自己好友列表里连卖茶叶的骗子都没有，居然连骗子都对她不屑一顾――沈小师姐登时悲从中来，小金豆子吧嗒吧嗒掉进自己的小抱枕。

茶叶骗子：“……。”

茶叶骗子终于道：“公式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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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叶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沈昼叶立即哆哆嗦嗦给陈教授拍去了照片，心想他千万别骂我了，再骂我我真的要想不开了……

回头一定要阻止十五岁的自己和这个家伙谈恋爱，他太伤人了，二十五岁的沈昼叶抽了张纸巾擤鼻涕，在通讯录里搜索了“梁乐”二字，然后点开了她梁乐的对话框。

梁乐学长的头像又换成了洪世贤的你好骚啊.jpg表情包，地区恰好是美国马萨诸塞州。

掐指一算，至今已经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