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手机铃声把花羽良惊醒，他恍恍惚惚地回到现实世界，拿起了手机。
“喂？花羽良，你自己偷偷上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是沈梦诗的声音。
“你自己不在线，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是为了查案子。”
“查什么案子？”
一个屁案！花羽良心里苦笑一下，“我朋友的那个案子。”
“哦，你朋友还没醒过来么？”
花羽良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十点，“医院没消息，我下午有空的话还要去看他。”
“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
“你听没听说过‘霸王会’这个组织？”
沈梦诗沉默片刻，好像是在思考，“没有。我对打打杀杀的事情兴趣不大，也可能是我的武功等级太低，反正江湖上的帮派从来不找我。这个‘霸王会’怎么了？”
“他们黄会长武功很厉害，还请专门我去参加即将召开的‘霸王大会’。”
“是‘霸王大会’还是‘王八大会’？”沈梦诗笑了一下，她的声音十分悦耳。
“霸王大会……”
“我猜是你用头撞碎石狮子的事情传开了，所以很多人都想跟你套近乎。”
“可能是吧。我身上也发生过莫名其妙的事情，现在还找不到头绪。”
“别想那么多了，毕竟是个游戏而已。”
恐怕不只是个游戏那么简单。花羽良没有把小林的车祸可能跟游戏有关的事情告诉沈梦诗，但心里忍不住有一点担心，毕竟她也是遇见过游戏bug的玩家。
手机听筒又传来沈梦诗的声音：“我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最近一段我上不了线了。”
“啊？”花羽良感到一点失落，转而又想为了她的安全这样也好，“为什么？”
“我们只不过在游戏里‘接触’过一次，你又不是我男友，管那么多干什么？”
刚才是谁责怪我偷偷上线来着？花羽良故意显得很失望，“原来我还不是你的男友啊？”
“当然不是！”
花羽良仿佛能看见沈梦诗挑逗的表情，心里直痒痒，“那我以后就不管你了。”
“随便！我要出国一段时间，下次上线的时候会提前通知你。好了，不说了，拜拜！”
“出国又不影响上线——”通话已经挂断，花羽良苦笑着放下了手机，突然感到腹中饥饿，起身去冰箱找些吃的。冰箱上贴着苏胜男的一张留言：“冰箱里有外卖，热一下再吃。”
花羽良正准备把外卖的饭菜拿到微波炉加热，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门外站着几个警察，都是一脸的严肃。
其中一个带头的警察问：“你就是花羽良？”
“是我……”
“我们是市局经济犯罪科的，这是我们的搜查令。”
带头的警察把搜查令塞到花羽良手里，不等他答话就指挥其他人进屋搜查，自己则堵在门口防止“嫌疑人”溜走。
花羽良满脸的疑惑，“你们搞错了吧，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参与经济犯罪？”
“遵纪守法？”带头的警察眉毛一扬，“我查过了，你曾经因为在公共场所有伤风化而被拘留过，是不是？”
这个“案底”看来是洗不掉了！花羽良苦笑了一声。
一个警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对带头的警察大声说：“朱队，墙上有张本市地图，上面贴着好几个年轻女人的照片！”
“年轻女人的照片？”
花羽良赶紧解释：“那些都是我的‘前女友’。”
朱队瞪了他一眼，“你的‘女友’那么多，平日开销一定不小，难怪你走上经济犯罪的道路！”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对了，既然是经济犯罪，具体涉及哪个公司？”
“阿凡达游戏公司，他们指控你侵犯知识产权，非法牟利。”
这时，另一个警察拿着《幻梦世界》专用的耳机和眼罩走了过来，“朱队，找到了！”
朱队从耳机上摘下一个类似U盘的小设备，问花羽良：“这是什么？”
花羽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游戏专用的录像设备……”
“录像设备？我看这是个作弊专用的设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个“U盘”是詹娜给我的，该不会是罗天佑故意陷害我吧？事有蹊跷，花羽良决定暂时保持沉默，就连宋倩倩委托自己调查车祸的事情都没有说，“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可以，路上再打吧！”
正值午休时间，附近大厦的白领们路过小灰楼，看见花羽良被押上警车，赶紧掏出手机拍照录像，就跟追星一样。
警车共有三辆，花羽良坐在中间那辆的后座，给苏胜男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被警察带走的事。
“你是不是又在楼顶干什么龌龊事了？”
“没有。这次是涉及经济犯罪。”
“经济犯罪？你收房租没交税么？”
上次交税是什么时候，我都忘了！花羽良心里咯噔一下，“你别乱说，我向来遵纪守法！给你打电话就是通知你一声，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吧？”
“好，我知道了。”
收起手机，花羽良看了坐在旁边的朱队一眼，“我需不需要请律师？”
“你现在跟我们回去是配合调查，还没有被正式起诉。至于请不请律师，你自己看着办吧！”
三辆警车一辆跟着一辆，让花羽良想起自己在游戏中骑马的情形。
希望我坐的这匹“公马”不要在路上“发情”！
花羽良刚想到这里，他乘坐的警车突然一个急刹，差点撞上前面的那辆。
朱队问司机：“小赵，怎么了？”
“没事，刹车有点问题。这辆车更新导航软件以后小毛病不断。”
“市里开车还用开导航？”
“我得提前知道哪里堵车，好绕行啊。”
朱队和司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花羽良却有自己的心事。他原本以为自己在游戏中的角色天生运气好，所以能做出一些常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恐怕并非如此。小林说过，每个角色建立的时候只会一些基本的功夫，要想成为高手，除了拜师学艺就只有机缘巧合一条路。
我没有拜过师，更没有翻阅过《葵花宝典》之类的武功秘籍，那我的“灵犀一剪子”、铁头功和轻功是从哪里学来的？难道真是通过“非法途径”得来的？
花羽良百思不得其解，一路沉默不语。
警车再也没有出现险情，顺利到了市局。朱队把花羽良带到一间问询室，特地叫上一个年轻女警官跟他一起“审问”。
朱队真狡猾，竟然找到了我的弱点！花羽良不动声色，眼睛却忍不住向那个女警官多瞄了几眼。
“姓名？”
“花羽良。”
“出生地？”
“S市。”
朱队不紧不慢地提问，花羽良不慌不忙地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幻梦世界》这款游戏的？”
“完全是被动接触。隔壁大厦的电子屏经常播放这款游戏的广告，想不看也不行。”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玩《幻梦世界》的？”
“就在几天前。”
“我们查获的游戏作弊设备是谁给你的？”
“那是录像设备。”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录像设备’是谁给你的？”
花羽良决定不把罗天佑和詹娜的委托说出来，“从一个网友那里买的。”
“有没有交易记录？”
“网上约好，线下交易。”
“有没有聊天记录？”
“交易之后就把联系人删除了，恐怕得找找。”
朱队对花羽良的回答不感到意外，“你在游戏中接没接触过‘赛神仙’？”
“‘赛神仙’是什么？”花羽良真的不知道。
“游戏中的一种熏香。”
这游戏做得真有意思！花羽良笑着说：“用了这种熏香之后是不是会快乐‘赛神仙’？”
朱队忍不住拍了拍桌子，“‘赛神仙’属于虚拟精神毒品，现在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东西是违法的！”
既然违法你们怎么不去找游戏公司？花羽良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朱队放心，违法的东西我肯定不碰！”
问询逐渐进入正题，一个年轻警察突然开门进来，在朱队耳边低语了几句。朱队皱了皱眉，起身离去，只留下花羽良和那个女警官四目相对。
我要不要跟她搭讪？算了，还是应该注意场合。
花羽良微笑地看着女警官，后者冷冰冰地直视他的双眼，丝毫不回避。
两人互相“欣赏”了一会儿，花羽良终于忍不住要开口说话，却看见朱队打开了门。
“花羽良，你可以走了！”
女警官立刻起身离开了问询室。
见女警官一句话不说就走，花羽良心有不甘，“这么快？”
朱队不耐烦地说：“近期不要离开本市，我们可能还要找你配合调查！”
“行……”
离开市局大楼，花羽良四下张望，等着来接自己的苏胜男，没想到又有一辆警车停在自己身前。
车窗缓缓降下，“上车！”
花羽良看见开车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