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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赵高发难

与秦始皇做哥们儿 戊乙卫 4929 2021-09-19 12:17

王翦一脸迷糊之态回复道:“陛下是说周王子吗?周王子不是早就飞升了吗?”

“翦公就不要对朕隐瞒了?”赵正语气近乎哀求的说道。

“陛下想多了,前些时日,仆下返回金城遇上城中反叛,敌众我寡,仆下也就领兵撤往了乌鞘岭。重新整军备战之后,不想在此遇上大王。”蒙武也帮腔说道。

赵正面有愠色,却极力克制的说道:“朕不是三岁孩童?匈奴部族本是和我秦国达成了共击东胡的盟约,如今却和东胡人搅在了一起,你们看远处的数万东胡大军,明知东胡王被困休屠泽,却窝在西戎之地,若是他们击破金城,直驱凉城,我秦国围攻东胡的十数万兵马岂不没有了退路?诸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你们瞪眼说瞎话,就没觉得张不开嘴吗?”

也是!再会圆谎的人,也圆不好眼下的弥天大谎!

随即老将和秦王之间陷入了沉默,不过很快就被王翦一言打破:“不是我等不肯说出周王子下落,而是害怕大王在觊觎天雷之术!”

王翦的无情话语,不亚于一巴掌打在赵正脸上,顿时脸皮绯红。

秦王赵正落寞的转身,俯瞰大地,无奈的叹息道:“也怪朕当初迷了心窍,做下了如此悔恨之事,朕只想再见缭王兄一面,不为其他,就想当面向他陪个不是!”

王翦也随之无奈的摇头说道:“秦子说了,相见不如怀念,他若是还留在华夏中土,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乱子!不如远赴海西,为大王分忧,更能造福华夏苍生,秦子祈求大王从此放过他!”

赵正神情颓废,遥望远方,长吁一口气说道:“也罢,也罢,就随他去吧!这些年来,他是似乎一直都在躲避我!朕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对不住他!”

王翦一众老将这才释怀,齐声赞誉秦王赵正的英名。

就在君臣惺惺相惜气氛融洽之时,赵正突然问道:“既然咱们说定,诸公可将事情原委对于朕说说吗?”

王翦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帛,递给了秦王赵正说道:“这是秦子通告我等前来救驾的书帛,里面简略介绍了事情的始末,请大王一览!”

得闻秦王赵正微服抵达金城,秦梦从卫满口中得知了西戎劫掳秦王赵正的阴谋,秦梦立时向乌倮写了封匿名救驾书帛。

乌倮从中窥出了事情的严重,立时秘密入城将秦王赵正转移上了南山。

同时秦梦将金城之中的情况告知暂避乌鞘岭的蒙武王翦一众将军,希望他们能出兵接应赵正。

赵正看了王翦递上来的书帛依旧是满头的疑问,遂又追问道:“东胡王如今何在?”

王翦摇头说道:“金城凉城叛乱,消息闭塞,我等也不知前线情况,仆下也很想听听大王先前的谋划!”

赵正惭愧的说道:“事情要从荷花欲要替其子夺取东胡王位说起,朕接到了她的密信,这才晓得了东胡王西征的打算,朕将计就计,就开始了这场擒拿东胡王的谋划,此事绝密,没几人知晓,朕差点被人生擒,实乃奇耻大辱,朕要查出身边的这个间细!”

就在赵正蹙眉眼望远山时,郎中禁卫前来,手托一封书帛禀告道:“中车府令赵高求见大王!”

赵正接过书帛不悦的说道:“赵高怎么来了,朕不是让他在鸡头山离宫,照看胡亥和清儿……”

赵正打开书帛,立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双手微颤的托着帛书,不可思议的说道:“原来竟是魏丑夫的门客泄露了朕的行踪!”

魏丑夫事渋少府最高机密,老将们蹙眉不语,纷纷拱手告辞。

赵正想不透魏丑夫为何就背叛了自己,送走老将们,传赵高觐见。

赵高是被人抬上山来的,他浑身上下全都是浮尘,嘴唇干裂,眼圈发黑,眼里全都是血丝,站在地上前后摇晃不止,好半天稳住之后,才一指身后带来的两人,颤巍巍的叩拜,有气无力的说道:“大王,魏丑夫才是我秦国最大的蛀虫,这两人就是魏丑夫的人,他们就是隐藏在中车府中的间细,大王的行踪,他们悉数知晓,昨日他们在向外传递情报时,被臣等抓获。仆下这才得知大王身处险境,仆下心急如焚,日夜奔驰不息,一天两夜总算赶来,幸赖苍天护佑,大王有惊无险!”

秦王赵正动容,来到赵高身前为其弹去赵高发冠上的尘土,感动的说道:“快扶爱卿一旁休息!”

“朕待魏丑夫不薄,他因何背叛朕!”赵正愤怒的自问道。

“大王,周王子缭,并未死!”赵高突然说道。

秦王赵正死盯着赵高不放,一字一句逼问道:“你是如何知晓?”

“当初就是他们将周王子缭救走,而后又用鼎炉之火引燃了鸡头山离宫!”赵高一指他带过来两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赵正这才正眼打量两人,两人眼神涣散,牙齿缺豁,显然遭受了不轻的酷刑,大概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爱卿快快讲来其中关节!”赵正又来到赵高身边,俯身弯腰,急切追问满面疲惫的赵高,满脸同情的转头吩咐旁边亲卫说道:“快取些清水,喂赵卿喝下!”

待屏退山顶无关人等,一杯水进肚,赵高悠悠说道:“这两人虽是魏丑夫的心腹,其实也是周王子的忠心追随者,魏丑夫在二十多年前就投向了周王子,他们之间数次的攻讦,其实都非真相,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辅助周王子缭夺得天下……”

秦王赵正不禁蹙眉打断赵高说道:“魏丑夫本是祖母夏太后的心腹,没少和朕做对,到了后来,魏丑夫转投于朕,为了获得不咸姬的信任不惜成为阉宦,朕这才重用他,他没有道理背叛朕啊!”

赵高淡然的讲述道:“这就是周王子的高明之处,仆下也曾受周王子的恩惠,未遇到大王之前,仆下对周王子赤胆忠心,为其甘愿赴汤蹈火而死!

后来时日长了,才发现周王子缭其心不可测。就比如前几年的六国合纵,明明是在洛阳联合天下叛逆反秦,然而事情败露之后,周王子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竟说是为大王破坏合纵!真真假假,就连仆下也时常陷入迷惑之中!之前仆下不敢这样质疑,是因为未发现周王子缭有一点歹心……”

“你发现王子缭做过歹事?”赵正惊骇的脱口问道。

“陛下别急,听仆下慢慢说来!仆下也是见识有限,只是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而已!陛下对周王子如此信任,仆下若说周王子缭的短处就有了挑拨是非的嫌疑,然而仆下不吐就如鲠在喉,大王姑且听听,切忽妄下论断!”赵高小心翼翼的说道。

见到秦王赵正点头催促,赵高向远处的随行侍从招了招手,说道:“先从鸡头山说起,这是周王子和魏丑夫之间往来的书帛,大王请过目!”

赵高的侍从向秦梦奉上一大叠白色锦帛,秦王赵正拿起一卷卷的书帛展开观看,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只看一眼,就扔下怒喝道:“书帛可是周王子缭的亲笔字迹?”

“仆下不敢,妄下结论,然而这封,由荷花公主从东胡不咸姬手中得来的书帛,绝对是周王子的亲书,仆下对比,发现两者的笔迹一样!”赵高又一点指垂首而立的一位侍从说道。

秦王赵正再次捧起一卷书帛,看到扉页“王姬亲启缭王子拜上”的字迹,蹙眉往下展开,不禁念道:“王姬亲启,我在中土联合六国合纵抗秦,难啊!非是六国豪杰之父兄,他们却视我如父兄,悉数听我号令,不日就可反攻秦国。还望王姬迁就爱妻芈氏还有荷花,在下定不负王姬弱秦之期待……”

秦王赵正脸色阴沉的看罢,随手就摔地地上,又上脚踩了一脚,气呼呼的说道:“媚态十足!”

至到赵正发泄完心中怒气之后,赵高这才膝行卑微的捡起了书帛,重新卷好,交给身边侍从。

“这些书帛不排除是东胡王挑拨大王和王子缭的关系的阴谋之举,仆下不愿相信,然而一人的出现,让仆下彻底怀疑了周王子的为人!”

赵正一张震怒的脸上,又起好奇之色。

赵高击节喊道:“将吕骚为陛下带上来!”

不大一会,一个身穿锦绣的富家子出现在了赵正面前。

赵高歇的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指着一脸惊恐的吕**问道:“说出你的身份,大王可赦免你全家老小的罪过!”

被两个壮汉挟持的吕骚,吐了一口嘴角的血水,惨然大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卫人吕不韦之孙!”

赵正闻听不禁怔愣一下。

赵高指着吕骚说道:“此人就是昔日临淄首富吕家的嫡长孙。大王可能不知,临淄首富其实就是自饮毒酒而死的罪臣吕不韦!”

秦王赵正一脸惊恐,瞳仁急剧收放,不可思议的问道:“文信侯吕不韦是朕亲手赐死,如何还能逃出制裁?”

“快说,大王问你!”赵正再次呵斥吕骚。

吕骚泪眼汪汪的哭诉道:“此事和秦父没有一点干系,当年我祖父买通大王使者,以假死混淆过关,祖父中土呆不下去,只得前往外鲜卑山投靠秦父。后来秦父出海八年,这八年里,祖父经营得当,生聚财货,再次成为一方大贾,此事和秦父并没有多少干系,还望大王不要怪罪秦父!”

赵正一直蹙眉,脸上的两道法令纹尤为深刻,一双瞳仁因愤怒而通红:“缭王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赵高的一声“还有!”,再次拉紧了秦王赵正的神经。

迎着秦王的两眼怒火,赵高不紧不慢,从怀中又套出了一封帛书,递给赵正说道:“这是东郡郡守让仆下转呈给大王的书帛!”

赵正再次打开,赫然发现通篇皆是一行行的名姓。

“这皆是缭王子的繁阳乡亲,爱卿让朕看是何意?”赵正不解的问道。

“陛下曾经花费不少力气,将这些人从芒砀山中找出来,好生奉养,大王其实不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繁阳人氏,而是一群冒名顶替者!”赵高依旧没有憎恶的淡然说道。

“朕从未未曾想过用这些亲朋故旧要挟他,只是想着笼络他的心而已!他为何如此对我?”赵正看着东郡郡守卫角亲笔证实,迷茫的自语道:“他费尽心力的谋划这么多,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

“天下!”赵高又是冷冷说道,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方软羊皮递给赵正说道:“得天下者,需用九鼎镇之!周王子将华夏九鼎据为己有,将它们悉数沉没进了泗水之中!”

赵正翻翻手中的老旧羊皮,苦笑说道:“朕说呢?独不见周室九鼎呢?”

“周王子更是在海滨琅琊山,秘密招募天下石匠,将历代先贤古籍遍刻石碑,更是将六国世系国史,皆刻石上,所费浩大不下万金之巨!六国诸王后裔,为之感恩戴德,皆奉其为恩人,收买人心之举昭然若揭!”赵高总是悠悠道来,只有这一次在末尾处评断了一句。

赵高说完,不再多言而是静观怒发冲冠赵正在山巅来回踱步。

良久之后,秦王赵正握紧了拳头,向远处的郎中令章泉喊道:“速派人马,追回六位老将军!”

不大一会,六位刚下到山脚下的老将,再次见到了一脸杀气秦王赵正,诸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正再没有了先前的恭敬,冷冷对王翦一众老将说道:“周王子如今在哪?朕要会会他!”

王翦偷眼看了一眼山顶一角的赵高,神情严峻的问道:“大王是否又对周王子心生忌惮之心了?”

赵正沉默不言。

王翦踱踱步,仰头叹息了一声,满腔鄙夷之意的说道:“大王都不必怀疑周王子之心,他这就随我们前往海西了!”

赵正指着地上跪伏的几人,又指着一堆书帛,怒不可遏的咆哮道:“到底周王子身在何地?朕要见他,面对面要和他对质,看看他如何解释他的虚伪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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