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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父女姐弟

大清首富 阿菩 3657 2021-09-19 12:01

说话间吴二两已经将蔡家父子迎了进来,换了以前,蔡巧珠早就迎到院子门外去了,这时却搂着光儿,别着脸,故意不去看父亲兄弟。

蔡士群也是先看到女儿,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恼又羞又忐忑,却还是收拾心情,先来拜见吴国英。

两个亲家见礼罢坐好,下人奉了茶,吴国英陪了几句话,蔡士群漏了几句求告的口风,吴国英一句也不接,只说些亲戚来往的家常,便露出疲倦不支之意。

蔡士群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今晚好不容易进了吴家的门,总不能这样无功而返,还想拖着,就听蔡巧珠说:“老爷,你为了光儿半夜里起来,现在风大夜冷的,对你身子不好,得歇息了。”

这是把话揭破了,蔡士群大恨,却还是不得不起来告辞,吴国英起身相送道:“我这病体不争气。亲家见谅。”

蔡士群忙道无妨,吴国英道:“家嫂,你送送亲家。”

蔡巧珠这才起身,把父亲弟弟送出后院,蔡士群道:“女儿,一场来到,我们去见见承钧吧。”

不提吴承钧还好,一提起来,蔡巧珠就恨不打一处来:“承钧被蔡家害成这样!阿爹,你是要去看他怎么折堕吗?”

虽然此“蔡家”指的是蔡士文,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蔡字,更何况是商业合作密切、利益彼此相关的堂兄弟?蔡士群脸上就热辣辣的,他儿子蔡朗叫道:“姐姐,你怎么这样对阿爹说话!难道姐夫这样子是我们想的吗?”

蔡士群看看女儿脸色更加难看,连忙喝道:“住口!”

他走近蔡巧珠一步,说:“女儿,蔡士文是蔡士文,我们是我们…惠州的事情,我们之前是半点不知道是…是蔡士文那条老狗干的啊!如果我知道,我一早带了你兄弟,操了刀子冲过去跟他拼命了!那个老扑街,竟然敢这样害我女婿!”

这话放在以前,蔡巧珠信,放在现在,经历过惠州失茶丈夫病倒、饿龙出穴群兽分食,蔡巧珠却是有所保留了。

“阿爹,那你现在也知道了啊,”蔡巧珠说:“你的女婿,现在也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呢!您现在也可以操了刀子,带了阿朗他们去跟黑菜头拼命啊。”

蔡士群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蔡巧珠已经说:“女儿还要去照看承钧,阿爹,你慢走!”

说着竟然就回去了。

——————

蔡士群带着儿子,有些丧气地回了大兴街,蔡巧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嫁过去之前如珠如宝得呵着护着,嫁过吴家之后也是捧着念着,不料一场风波下来,父女之间隔阂如此!

他又气又恼,一回到家,当场砸了好些个东西,蔡朗在旁边全都不敢劝。

蔡母见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蔡朗便低声把在吴家的经历说了。

“还多说什么!”蔡士群怒冲冲道:“都说女生外向,女生外向!果然不错!嫁出去这些年,心就都贴到吴家去了,也不想想谁是生她养她的父母!”

蔡母的心却是向着女儿一点的,就说:“其实,这也不能怪巧珠。之前我们不知道那个局是黑菜头设的,现在知道了…听说承钧现在还躺在床上,熬日子罢了。这是杀夫之仇啊。巧珠迁怨我们几分,那也是应该的。”

蔡朗道:“阿娘,你怎么也帮家姐说话!你今天是没看到,家姐他对我们多过分。我们千里迢迢跑去澳门,一路护送了光儿回吴家,亲家公倒还客气,有请阿爹喝了杯茶,家姐却过分了!连大门口都不送出来,这哪里还有一点父女姐弟的情分?不知道的,还当她是我们家抱养的。”

“你懂什么!”蔡母说:“你家姐这样,才是情分还在的。”

蔡朗道:“阿娘,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懂什么!”蔡母又说了一句:“所谓爱越深,恨就越深。黑菜头这计谋,害苦的既是你姐姐的丈夫,难道不是亲家的儿子?但亲家怎么能就能客客气气地请你阿爹喝茶,你阿姐却连送出门口都不愿意?因为亲家心里没我们蔡家了,但顾着名声,所以表现得客气。而你家姐却连送出大门都不肯——这是失礼啊,也是意气用事,能够意气用事,就是她心里对我们还没冷,这股恨意没消下去,所以才会行为失礼,但越是这样,越见巧丫头心里头却还在乎你们父子两个。”

蔡士群气恼稍止,道:“真是这样?”

蔡母道:“巧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知女莫若母,我怎么会看错。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巧珠消了这口怨气,只要她消了这口气,有她在吴家做内应,我们家就不会有事了。”

蔡朗说:“阿娘,你说我们应该怎么让家姐消了这口气?”

蔡母想了想,说:“明天你们父子几个,就提了菜刀,去黑菜头家里去劈他!”

蔡家父子都吓了一跳。

蔡朗说:“阿娘,你说什么呢。”

蔡母说:“要提刀去劈黑菜头,这不是你阿爹自己说的吗?你家姐说的没错,如果我们真的在乎女婿的性命,真把女婿看的比堂兄重,那么知道这个局是黑菜头设的,就应该提了刀去跟黑菜头拼命。也不是真的要劈死黑菜头,但至少要让吴家知道,这件事情我们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也让你阿姐知道,我们是着紧女婿的。虽然现在才提刀去劈已有些迟了,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蔡朗道:“这…就算不是真劈,这真的提到劈上门了,那不是把文大伯家给得罪透了吗?”

蔡母一听,冷笑起来:“怎么,你们父子俩现在还想着又要和吴家修好,又不得罪黑菜头吗?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逼捐的这个杀局,吴蔡两家已势成水火,如果女婿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更是生死大仇。你们没看吴老爷的姿态?你们送了光儿回去,情礼客套他都尽了,但你爹再想多说一句话,他可搭过一次腔?吴家的态度一句很明显了:我们要么就站吴家,要么就站蔡家,没第三条路了。”

“阿娘啊!”蔡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生意,都是攀附在文大伯家的生意上的,真要把蔡家得罪的狠了,我们蔡家明年得去喝风。”

蔡母冷笑:“说到攀附,既然能攀附黑菜头,就也能攀附吴家,没了堂兄,不是还有女婿吗?黑菜头现在是总商不假,但你看看外面的行情势头,吴家可是压着蔡家打的。以昊官那等手段,谢家能被他一个晚上就大卸八块,说不定什么时候蔡家也一个晚上就倒了。等到那时我们再想弃暗投明,那才是太晚了。”

——————

就在这时,蔡士群十六七岁的小儿子嘻嘻哈哈跑了进来,蔡士群正烦恼着,忍不住喝道:“做什么!没规没矩的!”

那不成器的小儿子蔡亮说:“阿爹你不知道呢,刚才医馆那边,出了件好玩的事情。”

蔡士群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找乐子。”

蔡亮撇撇嘴,蔡朗问:“什么好玩的事情。”

蔡亮说:“有个满洲人断了手,连夜送到医馆去正骨,结果那医生老眼昏花,不但没接好,还把筋骨接错了,现在整只手都扭成螃蟹腿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蔡朗有些奇怪:“那个医生不得被满洲人打死。”

“这才是最奇怪的,”蔡亮说:“扭成这样,抬他来的满洲人不但没见怪,还说行了,就这样吧。跟着就把人抬回去了,一路上那大呼小叫的,把沿路都吵起来点灯看热闹呢,你说好不好玩。”

蔡母忽然问:“那个满洲人,是哪家的?可有打听?”

广州的旗人并不散居,而是聚居在广州城内的旗城——那里是城内之城,平时汉人禁入的。

蔡亮道:“不用打听,那个满洲人我认得,就是粤海关监督府上的,叫嘎溜。带他去治病的满洲人我也认得,是呼塔布。”

“什么!”蔡士群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蔡士群这样的中等商户,是依附在十三行大商户而生存的,而嘎溜和呼塔布,则都曾是吉山派去管理十三行的代理者,对蔡士群这样的人来说,都曾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一个多月前,吉山家宅变再起,刚刚得势的九姨太被吉山嫌弃其“是个灾星”,一夜失宠,正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依附着九姨太的嘎溜也同时被捋了,吉山宠起了新的十一姨太,同时把贬去刷马桶的呼塔布重新叫了回来,取代了嘎溜的位置——这对十三行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现在听说是嘎溜断了手,又是呼塔布送去医馆,还把打断的手治疗得更加糟糕,蔡士群就猜到内里必有蹊跷。

蔡母忽然说:“这个嘎溜,听说他打过昊官…还有,你们记不记得,当日他送光儿回去,撞见了巧珠,听说场面不是很好看,我们巧珠差点就被他那只猪爪子给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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