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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皇后她不干了 深碧色 7474 2021-09-30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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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赵雁菱留在了清宁宫。

据说是皇后嫌宫中冷清,又许久未见赵姑娘,所以留她在宫中住些时日,陪着说说话解闷。

但明眼人都能猜到这背后的缘由,心知肚明,私下也没少议论此事。

就连在这事上不怎么开窍的云乔,都隐约觉出些不对劲来,只是裴承思从未提过,宫人们谁都不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她也压根不知道究竟如何开口去问。

云乔没有亲人,离了那小镇到京城来后,身边也没了好友。

她在这宫中没什么“心腹”可言,唯一能让她没什么避讳,随意问的人,就只有裴承思挑来伺候她的霜晚。

若是霜晚不知情,又或是推脱不答,那就真是无可奈何了。

因着那点难以宣之于口的心思,在面对这位貌美如花的赵姑娘时,云乔总觉着格外不自在。她没办法从容自若地去面对,心中存了躲避的心思,每日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之后,便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情去,并不会主动与赵雁菱来往。

可赵姑娘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每每与她闲聊,态度温柔和亲,就连亲自下厨给皇后娘娘做的莲花酥,也不忘给她送一份。

几日相处下来,云乔愈发捉摸不定,也疑心是自己过于敏感了。若赵姑娘当真对裴承思有所图谋,又怎么能这般自若地同她相处?

她待人处事向来是投桃报李,只要旁人待她好,她便会以同样的态度回馈,做不到冷脸相待。

只是两人出身天差地别,喜好也大不相同,对弈时还算是有来有往,可谈起别的来,云乔只觉得云里雾里。

她常常是也说不上什么话来,又不好扫兴,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含笑附和。

再过些时日便是陈皇后的生辰,赵雁菱让人准备了特制的笔墨,拉着云乔一道抄经祈福。

云乔从清宁宫这里得了不少好处,也喜欢这位端庄温和的皇后娘娘,心中是愿意为她做事祈福的。可这抄佛经,却实在是让她有些为难。

“我的字写的不好……”说起这事来,云乔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虚弱了些。

“不妨事的,”赵雁菱认真道,“这种事情本就是论心意,表象如何无足轻重,只要心诚就足够了。”

话说到这般地步,再推辞便显得不妥了,云乔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

眷写佛经的墨是掺了金粉调制出来的,赵雁菱写得一手极漂亮的簪花小楷,规规整整,柔美清丽,打眼一看只觉着赏心悦目。

看过赵姑娘眷写的佛经后,云乔再看自己字,便愈发觉着不堪入目了。哪怕她已经全神贯注,最多也就是写得齐整些,远算不上好看。

归根结底,她与那些个世家贵女之间可谓是天壤之别。

高门大户的闺秀们学文习字、吟诗作赋时,她在为生计挣扎,做着些鸡零狗碎的小生意,没正经念过书,更不懂什么诗词歌赋。

那时候,云乔也不觉着有什么不好。

于她而言,多赚些银钱比什么都重要。而比起对着笔墨费时,她也的确更喜欢将心思放在“如何将生意做得更兴隆”上。

近年来她已经攒下了足够的银钱,在盘算着到锦城去开家铺子,只可惜还没付诸实践,便被裴承思接到了京城来。

倾注了多年心血的生意只能舍下,不得不开始硬着头皮学那些未曾接触过的诗书和规矩。

但这其中的差距并不是朝夕间能弥补上的,再怎么刻苦勤勉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云乔自己心中有数,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虽偶尔会生出些挫败感来,但很快就会收拾好心情卷土重来。

回到东宫后云乔大致算了算,发觉自己的进度慢了不少,便吩咐宫人准备了笔墨,想着晚间再赶一赶。

霜晚在一旁帮着磨墨,迟疑道:“您在清宁宫已经累了半晌,还是歇歇吧……”

“我不累,”云乔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来,好笑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在我面前,不必讲究那么多。”

霜晚在云乔身边伺候了这么些时日,对她的性情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这话并不掺假。犹豫片刻后,她低声道:“恕奴婢多嘴,今日在清宁宫,您不该应下赵姑娘那提议的。”

云乔笔尖一顿,随即挪开来。

她放下笔,慢慢揉着手腕,仰头看向一旁的霜晚,无奈地笑了声。

有些话霜晚不敢明说,但云乔多少也能猜到,因为在应下赵雁菱的邀约前,她心中也曾有过顾虑。

她不清楚赵姑娘究竟如何想的。

是并不知她的字迹有多拙劣?还是说当真认为只要“心诚”就足够了?又或者说,是小心思作祟想要拉她做个陪衬?

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皇后娘娘对我有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了,前两日还夸过我的字有长进,她人那么好,应当不会嫌弃我。至于旁人……”云乔慢吞吞地掰扯道,“满京上下还有不知道我出身的人吗?又有什么妨碍?”

当初刚到京城来时,云乔曾有过一段谨小慎微的时光。她那时候言行举止都格外小心,生怕行差踏错,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

可等她见得多了,便明白那些“虚张声势”毫无用处。

甚至连她的小心翼翼,都是旁人口中上不得台面的佐证。

在贵人们眼中,她这样的人放到自家也只配当个侍女,却偏偏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岂非是“德不配位”?

但云乔从没厌弃过自己的出身,她自食其力,这些年来日子过得也不错,问心无愧。

归根结底,她与这些贵人们就不是一路人。在看明白这一点后,云乔便不再过分在意旁人的看法,若不是为着裴承思,她早就回家乡小镇去了。

今日之事若是放到刚进京那会儿,云乔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推掉,可如今却懒得费神遮掩。横竖她就是这么个人,规矩礼仪在认真学了,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也没办法,看不看得惯都随她们去吧。

霜晚还没来得及再劝,外间传来脚步声。

云乔愣了下,见着是裴承思后,原本那点倦色一扫而空,笑问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裴承思扯了扯嘴角,却并未回答她这问题,目光落在那抄了半页佛经上,轻轻地叩了叩桌案:“怎么想起来抄佛经?”

云乔顺势牵过裴承思的手,将事情的缘由三言两语讲了,又由衷感慨道:“你这手若是能借我就好了。”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处,十指相扣,大小分明。

云乔从前并没留意过旁人的手长得如何,可遇着裴承思之后,却生出这莫名的喜好来,尤其喜欢看他执笔写字时的情形,几乎移不开眼。

她垂眼打量着,并没发觉裴承思的神情冷了下来,甚至还瞥了眼侍立在侧的霜晚。

霜晚觉察到太子的视线,知道他这是责备自己未能照看好太子妃,可偏偏此时又无从分辩,心中叫苦不迭。

“若是觉着为难,”裴承思收回目光看向云乔,轻描淡写道,“那就不写好了。”

云乔随口道:“我都已经应下了……”

裴承思不以为意,勾了勾她的小指:“就说手受伤了,不便提笔,敷衍过去就是。这又不是皇后娘娘的吩咐,不过一个赵雁菱而已,那里值得你正经当回事?”

云乔瞪圆了眼,仰头看向他,目光之中满是惊讶。

虽说的确是为了她好,但她总觉着,自己印象中的裴承思,是不会以这样的语气说出这话来的。

从前的裴承思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办事妥帖周全,又格外坦荡。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并不会耍心机用手段,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居高临下,又稀疏平常得像是在说什么茶余饭后的小事。

“其实……倒也不必平白折腾这么一出,”云乔知道裴承思在太医院有自己的人,想要圆这么一出戏不算难,但却觉着没必要,“不久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这些日子得她照拂,我学到许多,为她费些精力抄经也没什么。”

裴承思话音里带了些无奈:“你眼中是只能看见旁人的好吗?”

云乔愈发疑惑起来:“为何这么说?”

她在清宁宫这么些时日,从未觉着陈皇后有什么不好,更不明白裴承思这话从何而起。

裴承思闭了闭眼,避开陈皇后相关,转而问道:“那你可曾想过,赵雁菱邀你抄经是别有用心?”

方才霜晚话里话外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不好明说,可裴承思却不必有顾忌,直截了当地挑明了,甚至还直接给赵雁菱扣上了“居心叵测”的名头。

“你是说,她有意拉我做陪衬?我想过……”

云乔总觉着裴承思今日怪怪的,正想说自己不在乎,可触及他的目光后,只觉着心中一沉,忽而明白过来——

裴承思在乎。

裴承思并不想看到她抄写的佛经与赵雁菱的摆在一处,被人指点,所以才会想让她佯装受伤,来躲过此事。

云乔心中涌出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恍惚间倒像是回到了数月前,要往清宁宫学规矩时。

那时尚未熟悉,陈皇后没现在这么温和,又听了些闲话,云乔心中对这些很是抵触。裴承思说是由她自己选,可云乔一眼就能看出来裴承思的倾向,所以最终还是应下来。

因为她的言行举止,并不止干系着自己的颜面,还连带着裴承思。

云乔的确不在乎旁人如何评判,但裴承思不喜欢,所以哪怕心中不以为然,她还是会乖乖地学那些并不怎么喜欢的东西,任由宫中的条条框框将自己束缚起来。

方才她还有心思同霜晚辩驳,可眼下对着裴承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最终只低声道:“那就依着你说的吧。”

京城不是家乡小镇,所以不能任性。

裴承思当初顶着压力给了她太子妃的名分,她既然坐在这位置上,就得多为他考虑,总不好让旁人说他眼光不好。

裴承思看着她从犹豫到妥协,将声音放轻了些,颔首道:“明日我让叶太医来。”

云乔点点头认了:“好。”

达成共识之后,裴承思复又看向云乔抄的那半纸佛经,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腕骨,评价道:“你这字倒是大有长进了。”

“还是不好。”云乔叹了口气。

“多写多练,总是会好起来的。”裴承思又道,“你先前同我在一处,两年下来,还不如在清宁宫两个月的进益大,可见‘严师出高徒’这话是有道理的,也可见你先前是真不上心。”

云乔横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驳:“这能全怪我吗?你那也不是给人当夫子的态度啊……”

当年两人成亲后,裴承思便开始为会试做准备。云乔大半时间都在忙着生意和家务,偶尔得了闲,便会往书房跑。

她那时或是看话本,或是依着裴承思的字来练。

同处一室各自忙着,哪怕什么都不说,也依旧觉着心满意足。

只是新婚燕尔,两人又极合得来,裴承思常常是被她看得心猿意马,最后书册撇在了一旁,再顾不得什么圣贤、功名。

小小的书房里,留着许多不可言说的回忆。裴承思那时可没说过半句不好,很是乐在其中,如今哪来的立场说她“不上心”?

云乔半嗔半笑地瞪他,眼波流转,格外惑人,裴承思也随之想起旧事来,心中一动。

“那就怪我,”裴承思镇定自若地改了口,搭在她腕上的手徐徐往上,面上看起来仍旧是一派正人君子模样,眼中浮现笑意来,“要么我再教教你好了。”

裴承思生了一副好相貌,正经时端方从容,不正经时眉眼风流,云乔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向来是予取予求。

霜晚见状,立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紧紧地带上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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