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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那平静中略带坚定的话让清欢听了一愣。

清欢完全没有想到西门吹雪竟然会说那样的话来，。

这是为什么呢？

清欢很清楚，西门吹雪肯定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而明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还是在明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在似乎预料之中，并不觉得惊讶。

毕竟这个人是西门吹雪啊。

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足够清欢了解到西门吹雪的一些脾性了，他知道西门吹雪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因为他狂妄，而是因为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这才是让清欢诧异的。

清欢神色稍显复杂地看向西门吹雪，犹豫着说道:“你……真的觉得自己能超越我？哪怕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哪怕明知道也许几千年你都不一定能追的上我，你还是这么觉得？”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清欢的话，他竟然难得地笑出声来，那笑声，带着一丝畅快和狂意。

“我西门吹雪想做的事情，哪怕用尽毕生去追求，也会去完成它！”

“我西门吹雪想要实现的目标，不管用多长的时间都会去实现。”

“我说过我会超越你，就一定会做到！”即使这个时间会很久很久，但他从来都不会因为会因此妄自菲薄。

而且，他想超越清欢！

西门吹雪就是这样自信到近乎自负的程度，但清欢缺不觉得讨厌。

这样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在西门吹雪脸上出现过，但却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和谐之处，就仿佛他天生如此一样。

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剑神啊，强大而自信！

清欢看着大笑的西门吹雪，如死水一般平静的心底仿佛被投下了一枚小石子，在湖面荡起了丝丝的波澜。

这样无所畏惧又狂傲的笑容，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实际上，对他们这些修真者来说，如西门吹雪这样的人并不少见，毕竟修真者本就是逆天行事，哪一个不是或多或少有那么些狂傲和无所畏惧的？

就连他自己，当初甚至比西门吹雪还要狂，还要无所畏惧呢。

所以清欢对这种表情并不陌生，甚至他见过无数次这种表情，却没有哪一个像西门吹雪那样让他动容。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西门吹雪会有这样的表情？

清欢不是很清楚，但他清楚，自己有那么一刻确实是动心了，很想将这个拥有天灵根的人收为自己的弟子。

他想要好好教导对方，然后等着对方来超越自己！

只要一想想他收下西门吹雪之后他的未来，清欢就忍不住激动万分。

只是可惜啊，可惜他们之间没有师徒缘分，所以没办法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弟子。

都怪师父！！

为什么偏偏告诉自己说他一生都没有师徒缘分，还说这是天注定的。

QAQ~臭老头，都怪你啊啊啊啊！！！

可是即使清欢再如何在心里咒骂那懒的要成精的师父，还是改变不了他做不了师父的这个惨痛的事实。

毕竟邬皓仙君虽然看上去不修边幅还十分不正经，但他却也兼职神算子来着——别问为什么唐唐一个暴力输出的剑仙还兼职——他当初耗费数百年的修为给清欢卜了一挂，算出了清欢根本没有师徒缘分，这可不是胡说的。

当初清欢还不服气地想要收几个徒弟呢，结果那些预备役弟子不是突然病死就是莫名其妙死了，再不就是各种意外。

总之最后他还是一个弟子都没有收到。

这可不就验证了自家师父卜的卦么。

所以后来清欢是彻底放弃了当师父的想法，安心做个小弟子操心自家师父的生活了。

当然，这不妨碍他时不时在心里叨叨几句自家懒的成精的师父。

远在仙界躺在懒人椅上晒太阳的邬皓仙君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掐指一算，然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看上去很神秘，实际上很猥suo的笑容：“哎呦，原来是我家小徒弟想我了啊！不知道这次回来会不会给我带个徒弟媳妇回来，哎嘿嘿嘿。”

当然，自家师父的想法清欢是不知道的，他还在纠结着西门吹雪的事情呢。

清欢就像任何好为人师的人一样，看到资质好的人当然会心动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帮花满楼治疗眼睛的时候顺便就帮人家引气入体进入修炼状态，顺便还给了他一部修炼功法了。

如今有一个资质比花满楼还要强悍的人在自己面前，他如何能不心动？

但清欢却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没有他的到来，这个小世界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修真，也永远也无法达到这个境界，当初他在冲动之下已经帮花满楼引气入体，至今都不敢告诉花满楼这件事情，要是再把西门吹雪引入那一条路，真的好吗？

清欢不清楚，他以前虽然也有过把西门吹雪引入修真的想法，但却并不强烈，所以那个时候见到西门吹雪他也只是可惜而已，可惜了对方的资质，竟然没有生在修真界，不然，修真界又将多一个天纵之才。

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这般强烈地想要把对方引入到他所在的世界。

清欢摸了摸跳的有些快的心脏，很是为难。

这可如何是好。

他真的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啊，他有些不知所措。

到是西门吹雪，在笑过之后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是隐约的，他身上的剑势似乎更强了。

竟然就这样突破了。

虽然是心境上的突破，看不出来，但清欢却很明显能看出来他的心境又有多精进。

果然厉害。

清欢的心动更加强烈了。

“西门吹雪，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走上这一条路后发现这条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甚至充满了荆棘，你还会愿意吗？那个时候你会后悔吗？”

西门吹雪看了清欢一眼说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又为何要后悔？”

清欢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西门吹雪，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花样来。

许久之后，清欢好像妥协了一样先移开了视线，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西门吹雪没有去打扰清欢，他走到一边坐下，微微闭上了眼睛。

清欢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后他决定顺其自然。

难得纠结了一回的清欢回过神来就看到坐在那里的西门吹雪，他周身的气息很宁静，和他的人一点也不像。

清欢见了蹲在他面前，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看着对方，看上去十分好笑。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清欢大概觉得这样做没什么意思，所以看了一会儿之后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顺手折了一根细细的树枝，挥舞了起来。

清欢挥舞的剑势看上去没有一点威力，甚至有些软绵绵的，看上去就像是在跳舞，又好像毫无章法，只是他在随意乱挥，但他每挥一次，周围的空间仿佛产生了一丝扭曲。

西门吹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站了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挥舞树枝的清欢，脸上的表情严肃而郑重。

清欢共挥舞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等他停下来的时候，他手里的树枝瞬间化成飞灰在空中飘散，清欢也不觉意外。

毕竟是随手折下的凡物，即使他并没有使用仙力，仅仅只是在舞剑的时候带上了一丝丝的剑意，也依旧让树枝无法承受最后化成飞灰。

“如何？”清欢背对着西门吹雪开口问道。

他没有回头去看西门吹雪的表情，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浓烈的战意就能知道他心里的不平静。

这是清欢第一次在西门吹雪面前舞剑，或者说这是他来到这个小世界后第一次在人前舞剑。

西门吹雪依旧沉浸在刚才的剑舞中没有回过神来，清欢的声音完全传不进他的耳中。

清欢看西门吹雪这个样子也不恼，他低头轻轻一笑，旋身跳上了最近的一棵树，背靠着树干，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份当初在仙界的玉仙楼里买下的玉璧翡翠糕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等西门吹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