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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一直注视着迟轻羽的动作，看着那粉碎的树叶，慢悠悠的从指缝间垂落在地面。

“还是说……”迟轻羽手斜过来，手中的残渣落地。对着最后一片碎片的落地，迟轻羽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说，你不是小桐。”

小桐天生一张娃娃脸，不笑得时候看着也很可爱。

然而此刻，小桐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残渣，不言不语。

迟轻羽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良久，小桐默默的收回视线，看向迟轻羽，眼中不再是之前的天真，换成了一种深不见底的阴郁。

“你发现了？”小桐咧嘴轻笑。

这样的笑容，由小桐那张脸做出来，可谓是别扭无比。

忍着这样的不舒服，迟轻羽抽抽嘴角，道：“如果没有发现，我还拆穿你做什么？我又不是闲得慌。”

小桐受教似的点点头，不耻下问道：“可以告诉我，怎么发现的吗？”

没见过这种厚脸皮的人，迟轻羽也咧着嘴角笑：“不能。”

对于迟轻羽的拒绝，小桐也不生气，继续道：“就算是知道我不是小桐，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都走到这里了，就当做不知道，继续走下去吧。”

迟轻羽倒是想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但是她们现在进了死路，若是真的装作不知道，恐怕这辈子都别想走出去了。

“那你先说说，我们该怎么出去？”迟轻羽问。

没有了“小桐”的枷锁，这人也不用装傻充嫩了，双手环抱胸前，高傲的看向前方，道：“这本来不是我的原计划，我们走错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听得迟轻羽想打人。

就一句走错了，就将两人给困在了山里，迟轻羽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将怒气压回去，迟轻羽笑道：“走错了没关系，要是走不出去，就有关系了。”

“小桐”瞥了迟轻羽一眼道：“听说你精通阵法。”

“……你听谁说我的精通阵法？”迟轻羽来京城后，可从未展现过自己的阵法之术，她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毒医圣手，不仅医术高明，还精通阵法，世人皆知。”

“小桐”淡淡得说出这么一句话，殊不知这话犹如巨石，砸在迟轻羽的心上。

不仅知道自己是迟大夫，还知道她是毒医圣手，这人到底是谁？

迟轻羽神色复杂的看着“小桐”，问：“你为何知道我是毒医。”

闻言，“小桐”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迟轻羽，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为何认出我是假装的。”

这问题真是个好问题，其实一开始迟轻羽也是丝毫没有怀疑的，尽管小桐某些时候已经表现出了她与众不同的聪慧，但是迟轻羽都没有往那一方面想。

直到方才，小桐的表现，阴阳怪气的表情，小桐可是学不会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阵法，“小桐不是成年人，作为孩子，遇见新鲜的事情，必然会有好奇之心，但是你方才的反应太过淡定。”

“就因为这个？”“小桐”明显不信。

迟轻羽神秘的笑了笑，道：“具体是因为什么，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好了，轮到你了。”

这就像是被忽悠了，“小桐”明显不爽，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随意摆手，装作不在意的说到：“因为你的脸。”

她的脸？迟轻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滑嫩舒适，挺好的啊，她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迟轻羽刚准备问有什么问题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后，那里一片平坦，什么都没有。

在一旁注视着迟轻羽的小桐，见她如此反应，不由笑道：“现在发现了？啧，你都在那里住了那么久，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易容丢了。”

不是丢了，迟轻羽对自己的易容之术有信心，她的易容，除非是仔细研究过，否则绝对看不出来。

况且，她的易容，是自己制作的，平日里无异，只有某些特殊的药物才能让易容显性，这样的易容怎么可能是丢了。

迟轻羽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易容会轻易的被人识破，她看向“小桐”，“你认识我？”

或者说，认识她这张脸？

迟轻羽不能确定这人是认识前世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去试探。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你这张脸，毒医才在江南一带行医的时候，在下有幸见过毒医身姿。”“小桐”很大方的承认了对迟轻羽的了解。

迟轻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认识前世那个她就行，既然易容没有了，迟轻羽在想隐瞒也就难了，她盯着“小桐”的脸看了半天，笑道：“你既然都已经被我拆穿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用着小桐这张脸做出那样奇怪的表情，我看着挺难受的。”

对于那些奇怪的表情，“小桐”表示不解，她勾唇笑道：“虽然我没有退下易容的必要，但若是毒医你想，我也可以退下。”

说完，抬手伸向下颚，轻轻的挠了几下，然后牵扯出一角薄皮，慢慢从脸上撕下来。

当她的易容全部退下后，迟轻羽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碧衣？”迟轻羽皱眉。

碧衣点头，笑道：“毒医是否没有想到是我。”

确实没有想到，迟轻羽眉头皱得更紧了，上下打量她，问道：“你不去跟罗云书黏在一起甜甜蜜蜜，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王盈盈已经彻底被你赶出去了？”

闻言，碧衣冷笑道：“王盈盈？她不过是顺带解决的，我何必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呢。”

“……”自己想尽办法想要解决的人，在别人眼中竟然是随便就可以解决的，迟轻羽不知道是不是该苦笑，毕竟这样显得自己很没用。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又要救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抓得我？”迟轻羽问。

对此碧衣并没有否认，“确实是我抓的你，只是那时候我没想到你是毒医。”

“哦？”听到这里，迟轻羽觉得有故事，为什么她是毒医就不抓她，原来她毒医的身份这么好办事，早知道之前就用毒医的身份，让她们整死王盈盈好了。

“我今日救你一命，自然是有代价的。”碧衣看着迟轻羽，意味深长的笑着。

迟轻羽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这话在她听来，在正常不过，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那你想要什么代价，说来我听听。”迟轻羽直言道。

碧衣笑了笑，正打算说话，突然转头看向身后，“恐怕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人追来了，我们走。”

闻言，迟轻羽笑道：“我们不是在阵法里吗？那些人也能追来？”

“……”碧衣似乎忽略了这一点，已经迈出去的脚，慢慢收回来，“毒医说得对。”